不过，那枪打中的是，席千晟的腿。
而也正是自那以后，江颂就像是和席千晟结下了梁子一样。
她但凡在哪里出现，就能看见席千晟。
而每次，席千晟都会用尽各种办法阻挠她，各种和她对付着干。
……
江颂从回忆中抽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些。
心中时刻叮嘱自己，现在她是西门颂，不是江颂。
“你，讨厌她？”江颂淡淡开口。
席千晟摇头，饶有意味看着她。
江颂逐渐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挪开眼，故意撇开话题，“我对这些画并不感兴趣，席少，时间不早了。”
早点把话说了，别再耽误时间了。
江颂就差把这句话写在自己脸上了。
但席千晟却没在意，继续给江颂介绍下一幅画。
但，下一幅画，也和江颂有关。
“你知道广式游轮吗？那场火灾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这里画的，就是那场火灾。”席千晟开口。
江颂尴尬，那场火灾她能不知道吗。
就是她放的。
而且当时还差点害的席千晟没命。
只不过……
江颂蹙眉，“你画火，用粉色颜料？”
那幅画，要是席千晟不给她介绍，他还真看不出来，这画的是一次火灾，还以为周围的都是粉红泡泡呢。
“对啊，我很喜欢那一天。”席千晟骄傲，嘴角上挽，“那天，那个要杀了我的女人，救了我。”
江颂皱眉。
救了她？
她当时，好像是随手救了个人，但是当时没看清楚对方长得什么样，而且自己急着去见楚修寒，等到救援队来了，就走了。
难道那个人是席千晟？
江颂实在不想再陷入这样无休无止的谈话中，更何况是让她抓马尴尬的回忆。
“席少，我可能真的没有空继续听你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今天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我想你是找错了，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若是没有诚意，那我就先走了。”
江颂不耐，转身就要离开。
但转身的那一瞬间，席千晟拦住了她。
“等等。”
“二楼还有，我答应你，看完二楼，我没什么都告诉你，如果我失言，门口就有枪，你可以亲手解决我。”
江颂眯起眼，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事情，貌似越来越不对了。
最终她还是松了口，点了头。
跟着席千晟上了二楼。
更让她惊讶和惊悚的画面，彻底来到了。
江颂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那一个地方看到这么多她的照片。
不，她的画。
如果说一楼的画都是小儿科，席千晟的自娱自乐的话，那二楼，就简直可以算是大师经典的艺术品了。
每一幅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跳出欣赏的角度，这些画，对于江颂而言，还是很可怕的。
“你……什么意思？”
她后背冒汗，声音下意识的都变轻了些。
轻到，席千晟甚至都没有听见。
又或许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的。
江颂不知道，就听见他继续说。
“那个害我的女人，第一个拿枪指着我的女人，就是她，怎么样长得还挺好看的吧？”
席千晟笑着，眼神有神。
“我对她很感兴趣，她总能激起我身体中的艺术因子，是我画中的缪斯，不过这也并不影响，我想杀了她。”
是的，席千晟想要杀她。
江颂很清楚这一点，在国外，很长一段时间，圈子里人尽皆知，江颂是席少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怎么也不敢想，那个时候，和自己针锋相对的男人，背地里居然会用自己的脸来作画。
江颂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今天，这男人不会是想让自己死在这里吧。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江颂吞咽口水，“难道就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席千晟，“你真的只是和她长得像吗？”
他凑近了些，近到低头就能贴上她的脸的那种距离。
“你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江颂不受控的抖了下肩，下意识的反应，她都不够藏的。
反应过来之后的江颂，一把将他推开。
“席少，请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就在否定这件事情，如果你现在还是想要继续骚扰我的话，那不好意思，拒不奉陪。”
江颂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下楼。
这次，她是真的，没有给席千晟任何挽留的机会。
“那个想要害你的人，是林晚晚。”席千晟忽然开口，大声道。
江颂停下。
“证据。”言简意赅，她不会轻易被人当枪靶子，也不会那么好哄。
席千晟没有说，而又是继续谈那些画。
“听我说完。”
“我曾一度觉得，自己是恨她的，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开枪，而且还做到打伤我的人。我以为自己恨她，恨不得把她抓到我身边，日夜折磨，可后来我发现，我慢慢享受起了，这样折磨追逐的过程，她只要在我面前，只要出现，我就兴奋，我才能感觉血液里的那些细胞，真正在活着。直到有一天，她死了。”
“我甚至，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
席千晟面容淡然，细长的眼，里面满是忧愁，和动容。
江颂握紧了放在身后的手，心情复杂，“节哀。”
“不用安慰，我很好。”席千晟深吸一口气，“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要问什么，尽管问。”
他点起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呼出缭绕的烟雾。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细细的纱。
“你为什么说，害我的人是林晚晚？”
席千晟开口，“是她让西门芷去联系顾翎，然后做出这个计划，那些人，那个地方，都是她的。”
江颂蹙眉，这么简单？
不可能，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她为什么查不到。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排查了这些的，可是全都显示这些是西门芷的东西，不然就是顾翎的人。
怎么可能是林晚晚。
“不用意外，你查不到的，你晕倒的那几天，邢司爵都已经调包好了。”
“你说什么？”江颂目光凌厉，朝他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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