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蛊毒发作
姜矜从未这般满足过。
许是在朝凤殿的缘由，天元帝格外勇猛，几乎放纵了一整夜。
她眉眼倦倦得起了身，赤足踏在地面上，径直出了内室。
外间里，陈昭仪早已不在原地，整座朝凤殿一时间颇有些荒凉冷寂之意。
金玉见主子赤着足, 当下赶忙递了一双鞋过来，又与主子披了衣，这才面露喜意般道，“今儿个早上，陛下特特嘱了良媛多多歇息，又遣人往姜府送了恩赏，现在姜大公子已是正六品骁骑尉的身份，瞧着竟比老爷还出息些。”
姜矜听得金玉这般说, 心下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气，“但愿这些东西能让兄长开怀些。我原以为益昌郡主只是名声儿不好，如今这事闹出来，倒教兄长不好做人。”
言罢，她又转向金玉，“你等下往母亲那边传句话，让她为兄长纳两个良家美妾，免得兄长心里委屈。”
“是，”金玉笑道，“良媛待大公子真是一等一的好。”
“好么……”她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
玉和公主听闻陈贵妃被贬，心中倒是带了几分欢喜，特特将此事说与母妃听, 原以为自家母亲心中也会畅快些, 不想却招了郝贵妃一声儿长叹。
郝贵妃性子温和，惯日里总是对陈贵妃敬着些，两厢里还算平安无事。
时锦瞪他，“赶快吃饭，今儿个还要进学，切莫迟到了。”
他于床头驻足良久，到得最后略略挑了挑唇，自解了衣衫，于她身畔躺下。
侍墨却知自家二爷的意思，“探子将二皇子府翻了个遍，只还未寻着压制蛊虫的解药。您若真这般难受，不若让缇骑司一道儿掀了二皇子府，哪怕严刑拷供也要将那药抢出来。”
待得第二日醒来，时锦只觉床畔仍有余温，却不见半个人影。
“无碍。”齐墨璟冷汗涔涔，沾血的绯红衣角沉沉坠着，手背上的青筋凸了出来。
“母妃说的哪里话！”玉和公主将脸埋在母妃怀里，“大不了女儿一辈子不嫁，且养个十个八个面首，不比守着个驸马自在？”
他眼中自带了些柔，抱着她一夜好眠。
每每出任务，还得防着四面八方来的冷箭，真真儿是耗人心神。
乌鸦鸦的发髻中一点清透珠色，瞧着格外清雅。
马车在夜色中驶离郊外，又悄然入了一栋荒凉宅邸。
那蛊虫果然霸道，发作起来时噬心啮魄，五脏六腑仿若移了位，带引着他面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
“不小了，”郝贵妃略略有些无奈，“我在你这般年纪，腹中已然有了你。你倒好，生生蹉跎成老姑娘不成？！”
好在银白无脸面具遮挡了他大部分情绪，只声音有些沉哑。
“潜在二皇子府的人可有什么收获？”他轻问一声儿。
齐墨璟悄然入了屋，于床畔站定，正正瞧着时锦睡得香甜。
“你少些话吧！”时锦瞪他。
此时已然入夜，周遭一片阒寂。在这浓若黑墨的深夜，齐墨璟熟门熟路得跨上墙头，几个起落间便行至内宅正室前。
眼下整个颢京城危机重重，他怕被人发现行迹，便尽量少往这边走动。
时锦似有所感，虽则未醒，一双胳膊却如本能般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也埋入他怀中。
他捂着胸口，看着周遭一片狼藉，不由得闭了闭眸，“将这些人都葬了罢。”
“是了是了~女儿不再说了~”玉和眼见着自家母妃真动了怒, 只得又小心翼翼得哄自家娘亲。
.
“爷，你可还好？”侍墨眼见着自家二爷将手中长刀插在地面上, 扶着刀柄单手捂住胸口，口中逸出呻吟，不由得有些担忧。
“是。”侍墨犹自带着些情绪道。
她瞧了一眼自家女儿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不由得戳了戳她脑门, “你父皇的事儿，又岂是你能置喙的？今年过完生辰，你便十八了，也该为你寻摸门好亲，将你嫁出去了。”
时年呲牙笑了下，“那支珠钗倒是新鲜，可是姐夫送的？”
她茫茫然坐起，却见身畔正正放着一支珍珠钗，做工精巧，上面的珍珠格外晶莹圆润。
齐墨璟于一群死尸中静默片刻，自收了刀，转身入了马车。
“阿姊都被人诳了去，我便是唤他爷爷，阿姊还不是非他不嫁？便是如此，我又何必做那拆人姻缘的小人……”时年兀自嘟囔着，却被阿姊塞了好大一个肉包子。
待得在那宅邸再洗漱一遭，确认身上没了血腥味儿，齐墨璟这才出了宅子，于另一处又换乘了马车，这才在夜色掩映下回了时锦那处宅院。
待得缓过那一波疼痛，他浑身脱了力，整个人宛若从汗水中捞出来一般，湿淋淋的，比身上的鲜血都要沉重。
玉和公主不妨自家母妃这般说，不由得将郝贵妃的那只手抓了下来捏在手里，只管晃着撒娇，“母妃~女儿还小，您不愿再多留女儿两年？”
眉眼略弯了弯，时锦自捏着那钗起了身。待得洗漱完，她特特挽了个随云髻，又将那支珠钗锢在发丛中。
然则隔三差五，总会往这边瞧瞧时锦，免得她心中挂念。
自主子招惹了二皇子，断断续续来杀缇骑司司都的人便格外多。
郝贵妃面色一冷，“胡闹！万不可提及此言，让旁人听了, 自得笑话你张狂。”
时锦面颊微红，“你何时改的口？怎的不叫齐叔叔了？”
他将身上带着血腥味儿的绯色官袍脱掉，直穿了一身素淡的玄色衣衫，侍墨在嘱咐完陆六善后后，亦上了马车。
待得时年与她一道儿用早膳，时年的眼睛自往时锦头上瞧了好几眼。
“不可！”齐墨璟站直了身，手中长刃在地面划出一道带血的弧度，“眼下二皇子最记恨的便是我，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那内室仍自点着一盏油灯，仿若在等待夜归的丈夫，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现下天气开始热起来，那锦被早被她掀至一畔，整张脸朝外，唇微微张着，鼻翼翕动，面上带着一层粉润，显见得睡得正香。
时年却凑近了时锦，“有一回，我听姐夫喊你姑奶奶，阿姊何时成了他的姑奶奶？”
时锦更气几分，“你何时听得这些浑话！他便说，你又怎的能说？！”
“阿姊还真是有了姐夫，忘了弟弟。”时年嘟囔一声儿，眼见着姐姐抓狂，自抓了两个包子便往外跑，“我拿两个包子与凉舟尝尝去！”
言罢，竟是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本章完)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