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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宫宴结亲

远在颢京城的闻人无妄已然下榻在驿馆。

他此次带来的,除了朝贡用的礼品,还有十二个带有异域风情的美丽女奴。

可看着歪坐在龙椅上咳嗽的天元帝,他觉着,这些女奴还是不献为好。

自打上回昏迷,天元帝的身子仍是不见好。

他也曾询问贺神医,该当如何才能使得体魄健全。

贺神医的回答只有一个,    陈昭仪。

可翻遍整座皇宫,陈昭仪倒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想着这事儿与废太子有关,天元帝又秘密问询了废太子,却只得了一抔骨灰。

“父皇对陈昭仪还真是一往情深,既如此,那便将她的骨灰与了父皇,    也好全了父皇的情深义重。”废太子萧策说这话儿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直气得天元帝手指颤颤。

“不过,”废太子萧策又将目光投向贺怀远,唇角带了些意味深长的笑,“贺神医应是还有别的法子,是不是?”

他的话真真是不怀好意,贺怀远冷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元帝很是咳嗽了一阵,又直起身子问废太子。

“字面的意思。”萧策挑了挑唇角,“用了钟情的女子不止一个。

父皇既神通广大,又何不猜一猜,另一个用了此药的是谁。”

贺怀远眉心微动,脸上的寒意更深,“太子莫要挑拨离间!”

言罢,他自扶着天元帝离开。

只是这件事到底在天元帝心中扎了根。

他那双略显苍老的手掌牢牢锢着贺怀远,    “神医,    孤要你找出那个女子。”

“陛下怎知废太子不是欺您?”贺怀远轻声问道。

“孤这个儿子,    孤知道。

虽说心狠手辣了些,却绝不会故弄玄虚。”言罢,他又瞧贺怀远一眼,“半个月,替孤找到那个女子。”

帝王的命令本就无情,贺怀远低头应是。

这会儿,接待异姓王世子的宴会上,天元帝又咳嗽了一阵,这才接过郝贵妃手中的酒杯,“无忌长大了,倒是比孤的这些皇子们更显优秀。

只不知,无忌可曾娶亲?”

“回陛下,未曾娶亲。”闻人无妄一身青色昂藏长袍,跪于大殿中央,声音清越。

“好!

好啊!”天元帝却是哈哈大笑,“昔年孤与异姓王年幼时,算得上是少时好友。

孤尝与信川调笑,每每言及将来儿女,必相视一笑,    欲结儿女亲家,    好讨个亲上加亲的彩头。”

“眼下无忌已长大成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孤倒要多留你一留,亲自于皇亲儿女中为无忌指门好亲。”

天元帝到底把这番说辞搬了出来。

端坐一边的郝贵妃手微微一顿,上好的琼浆玉液便洒在了裙摆上。

她微微笑了下,又朝天元帝告了饶,这才离席换衣。

另一边的青禾长公主却正攥着自家女儿的手腕,眼中多出丝庆幸。

只她这个女儿命苦,这才成亲多久,姜直便被调派边关,倒让自家女儿独守空闺。

益昌郡主意兴阑珊得拈着酒杯。

便是在年关晚宴上,她还春风得意、一舞倾城。

这才多久时间,皇宫里早便变了天。

可见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自己一直喜欢着的太子哥哥竟成了笼中鸟,进退不得……

眼见着青衣少年跪地俯身谢恩,益昌郡主的目光不由得转向另一头。

另一边的玉和公主正拿了糕点享用,似是亦未曾留意场中少年。

她目色中唯有咬着糕点馅料的欢喜,倒是从容得紧。

闻人无妄谢过恩典,正欲起身,却有一块糕点骨碌碌打着转儿落在自己膝边。

他目色微微下垂,正正瞧见那块绿豆糕上贴着个齐齐整整的牙印。

顺着糕点滚来的方向瞧了眼,他恰可瞧见玉和公主平静面庞下眼色中的一点遗憾。

遗憾什么?

糕点吗?

鬼使神差的,他起身时顺带将那块烙着牙印的糕点拢于袖中。

此间小插曲一闪而过,宫宴喧闹依旧,端坐在殿中的人却神色各异。

.

时锦接了子川送的信儿,齐墨璟近些日子都不得空,恐是无暇顾她,只让她安心在柯府呆着,无事莫要出门。

她悻悻嘟哝两句,将信纸折好,又去寻柯素素闲话。

两人的感情简直一日千里。

时锦进了素素的屋,也不客气,径直往那交椅上一坐,语气中颇带了些不满,“爷也真是的,这般冷的天,便是连休沐都省了。

我瞧着,他便是连过年都不得暇。”

柯素素自是知道守备大营得情形,不由得抿了唇笑,“往岁这个时候也是忙的。”

眼瞧着丫鬟们在外间闲话,她不由得凑近时锦身边,轻声儿与她道,“我听夫君说,他们每年都得往杜尔勒一趟,今岁怕是也得过去呢。”

时锦不由得瞪大了眼,显见得从未听过这般消息。

她又凑过去,悄声儿张了张嘴,“去杜尔勒做什么?”

柯素素往桌面上倒了些茶水,以指蘸着写下“军械粮草”这几个字。

随着那字被水泅开,时锦只觉着后背凉得厉害。

她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得初冬宴。

大批的银钱换回军械粮草,又监守自盗般生生送到敌人手中。

这闻人王爷还真是……

良久沉默,时锦眨了眨眼,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怎的这般大胆?”

似是这句话问得有些傻气,柯素素笑了下,没有说话。

两人心知肚明般绕开这些话题,又转向另一件事。

时锦觉着时机成熟,特特将自己见过贺神医一面的事添油加醋般说出,又慨叹道,“素儿想必也自你母亲那边听过,我身子弱,于子嗣一途亦有不少妨碍。

贺神医见我可怜,便给了张求子的方子。

只我身子到底薄弱,仍需将养两年方可用上这方子。”

见柯素素倾耳认真听着,她又慨叹一句,“这方子倒是给族中妇人用过,却是极灵验的。

先时听你母亲提及你的事,我便想起这回事来。

只这到底是你的伤心事,因是一直未敢轻易开口。”

她这话委实带了几分情真意切,甫一说完,柯素素的眼中便掉出两滴泪来。

寻常女子,哪个不愿为夫家延续血脉?

她表面虽平静,心底却煎熬日久。

柯素素当下便抱着时锦哭了一场,又细细将自己这几年的事说了。

时锦又是一番感慨,特意给她留了方子。

她原本应了二爷生宝宝的事,只临到骆城,二爷又变了卦。

照他的话是,骆城此行险恶,若是她又有孕在身,平白让他担忧得紧,倒不若返京后再作打算。

只他亦不肯她用药,每每情至深处,总要凭着其他手段释放,委实难捱得紧。

时锦不曾与人讨论过这般亲密话题,只又嘱了素素几句用药的法子,这才匆匆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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