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观胜负
喧嚣声叫好声接连不断，吸引着无数民众奔走，大院里人潮涌涌。
行走其间的两人被撞得东倒西歪。
带了一层假面的朱川的脸，更紧绷了，对身边所有人都眼神警惕。
“别这么紧张。”霍莲说。
朱川回头看，霍莲脸上也贴着一层假面，但怎么看都觉得跟先前没区别。
老隋这老小子手艺不行, 根本遮不住都督的美貌。
他得意之后，又更紧张，再次环视四周。
“你怕什么，以往抄家灭族的见过的人也不少。”霍莲低声说。
尤其是去权贵豪富的祖居，繁衍百年的氏族，几乎是当地的土皇帝，无数民众围观，喊冤，哭号，甚至怒目相视。
长刀向前，但并没有能接近对方的胸口，那根竹竿抵在刀身上柔软又坚韧。
身边的人们立刻向前涌去，朱川被冲撞的再次摇晃，那位小姐？愣神间霍莲也跟上去。
竹竿在眼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虚影。
透过人群看到站在台上的女子，微笑面具看着他，然后举起了手里的竹竿。
伴着交错，两人贴近。
“是啊是啊。”“今天刚挂出来的。”“快去看看。”
“我知道白楼镇被围住了。”高小六低声说，“我亲自去看过了。”
无名无姓只称呼那位小姐，谁能听得懂。
台下叫好声连连，还有个女童跑到最前方又蹦又跳。
她让他在台上对战这么久，真是够风光。
此时此刻传来的喧嚣满是亢奋。
落地的高小六长刀挡住随之袭来的竹竿，借力鱼跃而起，踢向七星。
喧嚣声中，竹竿长刀相撞叮叮叮。
所谓戏自然是乐趣，可以让人惊呼，但更多的是笑。
如果不是一开始跟她说有话说，更早的时候他就被踹下台了。
但旁边立刻有人应声“那位小姐吗？她也写字了？”
霍莲没回话, 停在一处悬挂的字画前, 点评：“这字写得还挺好。”
围观的人发出惊讶声，旋即更涌上前。
前方摆着一幅字，并不起眼，只有小小一方满月圆屏，简简单单清清秀秀。
门外又响起声音。
“我去查这件事。”高小六说，“从白家这边入手更快。”
白大老爷略带几分倨傲抖了抖衣衫，刚要开口说“我去看看——”
知客满面担忧：“满脸都是血，不知道伤如何。”
霍莲转完字屏就退后让开了, 耳边听得那个称呼此起彼伏。
“那位小姐在武戏了——”
白大老爷站在窗边伸手拍了下，叹气一声。
不对，所谓的要找舅父就是个谎言！
出了这么大的事——输了，也受了伤，虽然骄纵不听话，此时此刻还是娘亲舅大，还是要找他。
其实这些血都是被剑气震出来的，并没有大碍，还不如从台上跌到台下的撞击厉害呢。
霍莲看了眼说话的人。
“两张纸拼一块的吧？”
朱川按住了腰间藏着的兵器。
高小六一闹，白老夫人言听计从，更何况现在还伤成这样，立刻催着人找，仆从必然也不敢耽搁，会来寻他，高小六就趁机跟着找过来，堵门。
“舅父是在这里吗？不用麻烦来回走了，我自己过来就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朱川嘀咕一声，“很普通啊。”
霍莲只带着他一人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谁都没告诉谁，朝廷也好兵卫也好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要是被墨徒发现了，那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的话没说完，门外有人轻轻敲“大老爷，小六公子闹着找你。”
青影破空，波纹横荡，高小六从地面被掀起，人向台下跌去。
台下也随之而起轰然叫好声，夹杂着狂热“打啊！”的嘶吼。
伴着这一句话，高小六看到她手中握着的竹竿嗡地一震。
高小六反手抵挡，竹和刀撞击声中听到女声清脆：“好。”
竹竿在身后发出嗡嗡声，宛如薄剑破空，又如同长鞭猛地抽打下来。
可以说群狼环绕。
他举长刀，看到火光四溅，刀嗡鸣一声飞起，脱离了他的手。
霍莲在这群人中站定，看向台上，台上有两人身影交错，一个金灿灿的年轻男子，一个青朴朴纤瘦女子，一把长刀，一支竹竿。
四周的民众听到了, 纷纷点头，还有人热情指着前方“还有更好看的，是那位小姐写的。”
高小六躺在地上，抬起手，看到双手满是血迹，口鼻也有热热的血水流出来，白老夫人扑过来大喊大叫，大夫以及更多人围过来。
“这是，双面字。”霍莲说。
“要我说根本不用亲自来看。”朱川低声说, “我们在外边等着就行，刘宴这小子事情做不好, 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白大老爷哼了声：“你还笑得出来.”
伴着满耳哄然叫好声，高小六躺在了地上。
那时候朱川的确一点都不怕，但这里可是墨徒聚会的场所啊。
普通民众跟墨徒是不一样的，墨徒太危险了。
白大老爷的脸色顿时一僵。
“怎么冒出这么个人来。”
虎口血迹顿现。
七星错身一避，高小六从她肩头滑过。
双面绣已经很少见了，双面字更是匪夷所思。
高财主倒是最平静的，还笑了笑，说：“无妨，流血还好，真正的重伤都是不见血。”
“那位小姐真厉害啊。”
“我赢了。”她说。
双面字是什么意思？四周的民众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我就结束了。”
他看着四周的人，老老少少，穿着打扮不同，看起来都是普通民众，但也可能都是墨徒。
微笑面具俯瞰看再次说了一声好。
“是我的竹竿——”她大笑着喊，“用的是我的竹竿——”
霍莲抬头看去，听到那边的喧嚣声更大，夹杂着嚎叫，这跟常见的戏台武戏氛围不同。
白大老爷皱了皱眉，看了眼窗外，戏台这边还是人挤人喧闹一片，不过赢了的人不见了，输了的高小六也已经被抬下去了，白家诸人也都跟着下去了。
圆屏转过来，背面也是字，还不是反的，而是正正的清秀的小字，且跟那一面不同。
还好还好，那威力只是让他失去了战力，将他掀起，落地之后瞬间消散，甚至消散之前还托扶了他一下，免去了撞击之痛。
霍莲向前一步，长臂一伸，手将圆屏一转：“你们看——”
人群再次涌涌向另一边而去。
微笑面具后的视线看他一眼，竹竿一挑，刀与人一起飞旋，轰然落地，溅起尘土飞扬。
高小六落地，长刀向下盘扫去，仰头一笑：“没有了。”
高小六也笑了，是他占便宜了。
“一张纸！”
高小六后仰翻身，竹竿紧随其后，如锁链般将他缠绕，人影也将他缠绕。
台下也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我知道了这是跟双面绣一样！”
“还有别的吗？”女声在耳边再次问。
霍莲跟随人群向那边走去，朱川更紧张了，这边不仅人更多，且一眼扫去，能看到很多跟普通人不一样的人，他们身形利落，眼神犀利，腰腹鼓鼓囊囊藏着兵器，更有好几人身上带着伤，血迹斑斑.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侠，最令官府苦恼恼恨的无法无天亡命之徒。
都督再厉害，架不住这些穷凶恶徒多啊。
那位小姐？
四周的气息都被刺破，搅动，高小六能感受到脸上刺痛，一呼一吸的气息让鼻腔刺痛。
门外小厮传来惊呼“啊，公子，你怎么”
小厮的声音停下，似乎被踹晕了，门也再次被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
“舅父，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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