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来自敌人的礼物
王平安小两口在互相打王八拳的时候，刁友明正在心理学部门的观察室，看着对面纯净的白色房间里的潘西·柯林斯。
“为什么停下他的疗程？应该还有一周啊。”他问。
程亚洲博士摇头：“他受过对抗训练。而我们针对对抗训练做了个修改。然后……就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事情，这个过程我们收集到了相当珍贵的数据，对改进我们这套方法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刁友明：“现在不是做报告，博士。也不是给批钱的委员会讲PPT，说重点。我只关心他还能告诉我们玛伽公司的秘密吗？”
程亚洲：“他疯了。所以说的话，你得……我们得努力去分辨是真话还是疯话，或者臆想。关键现在他这个状态，不管是灌酒还是用测谎仪都没用，他认为自己说的话都是真话。”
刁友明眉头紧锁：“你是说，你们搞出了一个自己都能骗，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怪胎？”
程亚洲推了推眼镜：“具体的心理学数据还要进行评估才能确定，他是个非常珍贵的样本。”
这时候房间那边，心理学专家进场了。
“对他的心理学诊断和评估开始了。”程亚洲说，“我喊伱过来就是来看这个过程的，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应该说，是对那位勇敢的，跳脱出军规限制，采取了果断行动的中尉的奖赏。
“我有。”
刁友明凑近房间里的麦克风：“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刁友明：“算了，我过去那边。”
“阻止公司做大的所有人。”潘西柯林斯回答。
“你们有一些公司垂涎欲滴的东西，你们却真的把它用来探索宇宙。公司觉得这太暴殄天物了，所以决心要弄到它。
潘西：“哦，对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让公司垂涎欲滴的东西是什么，这算是给你们的一点小小的奖赏。
“这次袭击只是开始，公司会在越来越多的地方找你们的麻烦，而且还都隐藏在合法的框架下。一切都是为了拿到公司垂涎欲滴的东西，而最终的目的是让控制公司的大股东们财富翻倍，再翻倍。
“至于维护状况这种事情，他们好像根本无视了高故障率，让人怀疑他们那些儿戏的把机器当成神来拜的做法真的有用。
说着他出了房间，并且迅速出现在房间另一边。
“你懂不懂啊，你们的系统缺乏激励，那些有才能的人，理所当然的会想住大房子，想使用佣人，想凌驾在他人至上。”
担任评估的医生看了眼单向玻璃。
程亚洲：“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说明他还有自我的认知。”
“你们想要了解公司真正的计划，必须要抓到公司真正的高层，抓到那些生活在豪华的空间站里，被大量的保镖和私人战舰保护着的大股东们。当然，太空军是无敌的太空军事力量，目前还没有人能和你们抗衡。
刁友明上前一步，几乎贴着玻璃看着另一边，注视着潘西柯林斯的脸。
潘西·柯林斯笑道：“为什么不呢？太空军的条条框框会限制黑客们的发挥，有才能的黑客大部分是不修边幅不着调的混蛋，生活颠倒不规律，而且还经常做违规的事情。
“不错个屁，都是废话。”刁友明冷冷说。
墙对面的心理学家：“潘西柯林斯，说出你在玛伽公司中真正的职务。”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刁友明看着潘西柯林斯：“不，你说的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多了。我甚至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以前还有一些管理流通环节的人能积累起财富，现在流通环节也被交给了公正无私的超级计算机。
刁友明皱着眉头。
“谁是公司的敌人？”玻璃另一面，心理学家问。
潘西柯林斯：“成为公司的猎犬。”
程亚洲：“这是在强调这边有人看着，给犯人施压。”
“但是那个东西终将改变整个太阳系的战争规则。十分之一的光速啊，虽然加速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是比起现在我们用的这些发动机来说，简直是天顶星科技。我们现在的发动机，跑两百年能加速到百分之一光速吗？
“拉倒吧，个人财富永远是最直接的激励，梦想才值几个钱啊？玛伽公司就是提供了这样一个条件，一个和干巴巴的梦想比起来，充满了诱惑力的条件。当梦想褪色，这些条件看起来就无比的诱人了，所以你们内部才有那么多内鬼。”
“这一次海盗袭击，你知道玛伽公司的市值上升了多少吗？而且在升值之前，董事会请的‘野蛮人’操盘了一系列精彩的自己收购自己股票的行动，股东们都赚翻了。
“我当然不愿意。我才不管你们呢。再说了，公司的架构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我们这些都是螺丝钉，只知道我们业务范围内需要知道的东西。比如那位利迪·柯克知道的很多东西，我就不知道。
刁友明：“那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挫败公司的阴谋？”
“尤其是科学家群体，这个群体因为工作性质，最杰出的那部分百分之一百是把全部的兴趣都用来探索未知的，公司用钱雇来的科学家很少有这样的款式，铜臭腐蚀了他们的探索欲望和精神。
潘西抬起头，看着心理学家，眼神非常的迷惘。
另一边，心理学家：“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刁友明阴沉着脸，背着双手，看着另一侧正在进行的事情。
刁友明赶走了心理学家，坐在潘西·柯林斯对面。
潘西·柯林斯报菜名一样的报出了一大串内鬼名单，说完还得意洋洋的加了一句：“没想到吧。刚刚说的这些人里，有不少可是浓眉大眼的，可他们当中一些人甚至在爱琴海上还有岛呢。”
“你们想要赢得胜利，只能像战争时代那样。你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你懂我的意思。”
刁友明抿着嘴，盯着潘西柯林斯的脸，一句话不说。
“宪法号入侵了空间站的主机对吗？”刁友明直取核心问题。
潘西：“不客气。哦对了，你们如果……如果成立了那种不按常规出牌的特殊部队，我建议你们可以试试看20371号小行星。公司在哪里准备了一个东西，本来是准备给那位吉拉·米莱尔的。
“那个东西，就在你们的实验室里，目前只是一个概念设计，一个模型。
程亚洲：“目前为止还不错。”
“所以他们不会被你们抓到把柄的，光凭我这个疯子的疯话，太空军根本不会获得军事行动的许可。
潘西·柯林斯这一通长篇大论，看起来是毫无重点的顾左右言它，其实仔细看，他等于是承认了玛伽公司对太空军的黑客行为，只是附带了一大堆他自己的看法。
墙对面的心理学家开口了：“潘西·柯林斯。”
刁友明看了眼旁边的数据面板：“但是他的生理数据没有任何变化，连脑波都正常。这施压有效吗？”
刁友明两手支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海盗袭击，是玛伽公司背后策划的吗？”
“你们居然真的想拿这个东西来探索宇宙？所以我绝不可能站在你们那边，太蠢了。除此之外，我更多的情报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反正你们已经没有对付我的手段了，我已经疯了，你们就算真的拷问我，搞不好我也会当成奖励呢。”
刁友明：“内鬼都是谁？”
刁友明脸色严肃：“我们会一个个查证的，别以为报了假名单就会破坏我们的团结。”
“太空军只是一个顽冥不化的老古董罢了。那场战争，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时代，变了呀。”
潘西也两手支撑在桌面上，同样身体前倾，几乎在刁友明鼻子底下回答：“用下你们的脑子，海盗有那么多先进装备，除了维护状况不行之外，几乎就跟正规军一样。
“你不能，你没有心理学行医执照！”
刁友明：“不，我们的年轻人为梦想，为开拓新边疆而奋斗。”
“你们的圣人说过，当利润率达到百分之三百……呵呵呵呵……”
潘西发出了怪诞的，令人胆寒的笑声。
潘西·柯林斯用低沉缓慢的声音说：“我是他们的猎犬，精心培养出来的猎犬，我捕猎那些和公司为敌的人。”
“太空军想要更进一步，就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才行，毕竟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没有那么多想去动荡远方的年轻人了，比起梦想，现在的年轻人更想要凸显自己的个性。
“当然，还有一些卫道士一样的白客，其中颇有一些好手，但是这些人又觉得太空军不够正义。毕竟宪兵也是太空军的一部分，穿的是一样的军服，只是帽子上有蓝色的饰带。
“太空军，还有生产管理委员会根本不懂资本游戏的规则，你们只会按照大数据的测算，精确的生产刚好可以满足需要的产品，然后按需分配。你们的系统很高效，但是根本不会让人积累财富。
“更别提比冲了，那玩意的比冲，我草，简直比现有的发动机强了一个次元。那就是下一个星际时代的基石，恒星际航海时代的钥匙。
潘西哈哈大笑：“所以你们成不了大事啊。但是，我也得承认，你们当中确实有一些人一根筋得令人敬佩。
“但是……我觉得，那位勇敢的、打破了常规的英雄少年，应该也会很喜欢那个东西。记得跟那位少年说，这是潘西·柯林斯，一位敌人的敬意。”
刁友明：“他已经28岁半了，快要到而立之年了。”
“那就改成他的成人礼吧，呃，我不知道你们中国人把而立之年叫什么。是就叫而立之年吗？管他呢，反正这就是我给他的礼物，因为他给了我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刁友明：“我会转达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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