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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再别离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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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再别离,返京!

轰隆!

贾琮的脚下一阵极大的起伏,他扶着桅杆站直了身子。

前方最后一艘堵在他面前的敌人船只被猛的撞开,直接成了两半。

刺耳的嘎吱声过后,贾琮已经看到了船舱前擂鼓的身影。红色的披风在朝阳的金光下熠熠生辉,泛着夺目之光。

两船相接,他立刻跳了过去。

战事不用贾琮去操心,此刻唯一令他心中难安的就是贾十一的那句话:“林姑娘自夜半开始,始终坚守战鼓之前,为我军擂鼓助威,我军不退,战鼓不息!”

咚咚咚咚……

哐当!

鼓槌掉在了鼓面上,发出了最后的声响。

他按照原本议定的计划派人辐射整个扬州府各州县,争取三天之内,彻底打掉盘踞扬州长达数十年,趴在朝廷和老百姓身上吸血的不法官商集团。

贾琮再也忍不住,转身扑通一声跪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林姐姐,请姑父大人惩罚!”

“琮哥儿,我没失约,我把你等回来了!”

林福连忙上前扶住他,出声安慰道:“李御医已经在为姑娘医治,琮三爷请老爷尽快回府,邵伯那边出了大事,恐会对老爷的大计有碍!”

当林如海跟贾赦说完话后,贾琮与黛玉一起上前,双双跪下咚咚咚就连磕三个响头。

林如海忍住心中的不舍,红着眼眶摸了摸闺女的秀发,轻拍黛玉与贾琮的肩膀说道:“去吧,待为父处理好江南之事,便去京城与你们团聚!”

闺女不能再呆在江南了,这是他的软肋。

林如海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锦瑟坐在椅子上抹眼泪,一旁的李嬷嬷正小声安慰她。

等林如海返回家中时,李时迁已经给黛玉针灸完毕,贾琮正守在床边,紧紧握着黛玉的手冷脸不说话。

贾赦不想去猜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既然都有嫌疑,那就一起打!

当江淮盐场的盐工发生暴动时,林如海不顾黛玉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立即催促贾赦北上返京。

贾琮郑重的点头:“姑父爹爹放心,邵伯之事,我定不会让其再次发生。”

贾赦点了点头,再三犹豫说道:“我会跟戚北说一声,让他以剿匪之名,留两千兵马在扬州码头。这些人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大可信任。我的亲兵给你留下一部分,我担心他们会再次向你出手。”

他不喜欢奇袭,他想起了祖父贾代善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实力足够强大时,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稳扎稳打才能将战果扩大到最大化,才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而且白莲教的背后站着谁,至少想要林如海与贾赦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林大人勿忧,幸亏回来的及时,林姑娘体中的寒气已经被老夫用针灸逼出了体外,再喝一阵子汤药便可痊愈……”

江南六大盐商仅仅一夜就有两家被抄,本就居住在扬州府的白家、莫家自家主以下,合族尽数圈禁在家,家中账册书信已经被收拢,堆放在扬州巡盐御史府中。

虽然江南大营果断出手将其镇压,可此事如同星星之火,在江南各地烧起了连绵不绝的烽烟。

火炮的轰鸣声与杀戮将原本繁华的邵伯码头夷为平地,运河河面上已经飘满了散碎的船木与尸体。

林如海先将贾琮扶了起来,拉他来到黛玉床边。

扬州城一夜风雨,贾赦的狠辣让扬州的官吏豪绅,终于见识到了大夏顶级武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在打对方的主意,对方也在打自己的主意。要不是自己早一步动手察觉到了扬州卫的不对劲,说不定这会自己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

他坐在床边,用手摸了闺女的额头。

稍稍放下心来的林如海温声跟锦瑟说道:“玉儿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伱也累了一夜,先去好好休息,一切等玉儿醒来再说。”

“你姑父说的对,江南的事咱们家不能再掺和了!”

他连忙问李时迁黛玉的情况,好在李时迁的回答让他长舒一口气。

贾琏立马就认出了这尊佛像代表着什么,他立马下令:“立刻严审俘虏,不愿意说的统统砍了。给王爷传信,就说发现白莲教踪迹,请王爷立刻传令附近州县,严查各地宗社寺庙……”

黛玉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不见,随风而倒。

目的不言而喻,江南的官场动荡时,便是白莲教起事之日。

扬州府城中凡是涉及官商勾结谋划盐课的人没逃走一个,林如海还顺藤摸瓜掌握了大量江南不法官商的证据。

林如海扶起这对小儿女后,不顾外人的目光,将黛玉的手放在了贾琮的手掌心。

他向贾赦作揖长拜,却被贾赦扶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琏儿暂时跟着你吧,有他在,江南的武将好歹会给些面子。等我回京后,再去跟圣人说说,看能否调一部禁军过来。”

扑倒在贾琮的怀里痛哭起来,林如海看着远去的马车,回想起这短暂的相聚,终于没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看到林如海进来后,锦瑟稍有尴尬,却也如实将当时的情形简单的讲了讲。

他虽然担心表妹黛玉,可还是强压心中的不安与焦躁,冷静的指挥着围剿之战。

贾琮亡魂大冒,连声呼喊:“林姐姐……林姐姐……”

“琮哥儿,玉儿就交给你了。三年后,我在奉天殿上等你御前唱名!”

一名校尉快步来到贾琏马前,抱拳禀道:“兄弟们从河中捞出了一个东西,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林如海没有拒绝,这已经是到了决战之时,事关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如海微叹一声,将手掌搭在贾琮的肩膀上。

“等玉儿一醒,你们便北上返京。江南的风波,不该让你们这些孩子经受!”

江南的形势确如林如海的猜测,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只见两名将士抬来了一尊巨大的佛像,金漆铜制,女相三阳,在阳光下金光四散。

“舅兄,等玉儿醒来,你就带着两个孩子立即返京。”

正当林如海打算仔细查看时,管家林福急匆匆从家中赶来,向他禀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贾琮飞奔过去将其抱住,只觉黛玉浑身冰凉,气息孱弱。

……

刘恪用最快的速度,借皇帝金令命各州府严查白莲乱党。可惜这群属耗子的白莲教匪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第三日时,金陵府治下句容、江浦两县同时发生白莲教造反作乱之事。

林如海大惊失色,猛然起身时感觉一阵眩晕。

“既然玉儿无事,你先去休息吧。”

他满是怒气,却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琏儿派人来报,是白莲教的人。经过简单的审讯,江南的各大州府都有白莲教的会社,扬州卫的两名千户都信了教,这才有了邵伯镇之战。”

“无生老母,白莲现世!”

只见贾赦大步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黛玉后,又摸了摸贾琮的脑袋。

“姨姨照顾好爹爹,玉儿在京城等爹爹与姨姨团聚。”

黛玉虽然有万分的不舍,但还是乖巧的站在了马车边。锦瑟上前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后,黛玉向其行了个万福礼。

马车缓缓起行,黛玉没有勇气掀开车帘子去看目送她离开的父亲。

之后便是繁琐的医学词汇,林如海也只是听了个半懂。不外乎体虚阴寒,吹了一夜冷风,加之透支了体力精神等等。

林如海很快就理清了突然出现的白莲教之事,果然不能小看了江南这帮子人。

没错,是围剿!

“大人,跑了十几个,末将已经安排人去追了!”

他苦笑着转身跟一旁的锦瑟说道:“我是不是很丢人?自诩忠贞于国、为民请命。可到头来连妻女都保护不了,你说我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眼见黛玉气若游丝,毫无反应,贾琮紧紧将其抱住,大喝道:“十一叔,命人清理航道,全速回南!”

然后拉起黛玉的手,放在贾琮的手掌心,温声说道:“不怪你,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保护好你们。家国事,家国事,我林如海一生最大的问题便是处理不好家国事!”

邵伯镇的战斗还在继续,贾琏已经得知了船上的情况。

白莲教肯定敌不过江南大营十万兵马,可江南越乱,对于刘忭与刘烨来说越有利。

此时的贾琏已经不在呕吐了,他好像瞬间成熟了一般,冷漠的指挥着官军逐渐收缩着阵型,将贼寇全部压缩在小小的一角。

锦瑟虽然很想留下,可看了一眼趴在黛玉床边谁碰都炸毛的贾琮,最后还是点头跟着李嬷嬷出了屋子。

槌柄末端早已变成了红色,刺的贾琮双眼发酸,心脏犹有针刺,疼的厉害。

红着眼睛的锦瑟摇了摇头,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回道:“老爷可还记得夫人临终前的话?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嫁给了一位真正的君子。”

“锦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淮安暂避了吗?”

黛玉伸手想要去摸贾琮的脸,可惜力有未逮,刚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包括扬州知府唐光表在内,整个扬州城现在没有一个超过七品的官员还能安然坐在高堂,统统被贾赦扔到了大牢里。

林如海起身在屋子里踱步细思,许久之后开口说道:“他们出手了,连白莲教都敢拉拢,这是要下死手了。看来这段日子咱们的试探举动,触及了对方的死穴……”

“老爷,琮三爷和姑娘回来了,姑娘的情形不太好!”

林如海呐呐自语:“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这是我原有之志,可我现在不知道所坚持的道,到底对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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