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和指导作用,这经费问题……?”
“暂时不要变”
李学武微微眯着眼睛,道:“还是按照原来的标准拨付,等一等,再决定”。
孙健点了点头,明白李学武话里所说的等一等是在等什么,沙器之都能获得的消息,他自然也能知道。
上边开着会,下面的人都在等,说明今天的会很重要,都在等着形势的变化。
现在工作组还在厂里闹腾,李学武不想惹他们,可不想让他们有机可乘,闹出点什么来还得是他背锅。
孙健起身离开的时候,李学武低头看着文件,随口说道:“跟青年突击队那边打个招呼,注意一下杨厂长的身体健康问题,必要的时候要保证医疗救治”。
“是!”
毕竟是自己的老领导,孙健哪里能不担心,来李学武这边汇报工作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的,把明哲保身和以退为进都用出来了。
能得到李学武这个吩咐,他知道杨厂长最基本的保障是有了的。
这个时候,能给那些疯子说上话的只有青年突击队的人了,因为青年突击队的人比他们更懂活动。
李学武开口,就算是要青年突击队保杨凤山的命了,开展正治活动可以,但底线是不能出人命。
中午,下班铃声响起,李学武刚站起身拿出饭盒准备去吃饭,就见沙器之满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处长,上面的会开完了,工作组被撤销了”
“知道了”
消息的影响很大,但在预料之中,所以李学武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神色。
拍了拍沙器之的肩膀,带着他下楼,一起往小食堂走,去吃中午饭。
“生产区那边还是很突然的”
一边走着,沙器之一边给李学武轻声汇报着具体的情况。
先说了上面开的那个会议情况,又说了厂里当时出现的状况。
上面的会议开的很被动,有的说“老变革遇到了新问题”,有的说怎么搞大学习、大讨论活动他们也不晓得。
上面也不知,下面也不晓,干脆把工作组撤了得了,让大家随便搞。
李学武听着是很好笑的,可真放在了他所生活的这个年代却又是很无奈的。
不破不立?
损失太大了!
沙器之还在说着生产区那边的闹剧,由工作组组织的活动轰轰烈烈,突然接到上面的消息却又戛然而止。
东风和红旗正闹的欢,一回头,工作组的人都没了。
有的人过来找,发现工作组停在主办公楼门口的小汽车都不见了。
再去楼上看,好么,办公室里就跟走人家似的,乱糟糟一团。
他们的门上也被贴了一串标语:“工作组滚出去”。
李学武带着沙器之到了小食堂这边便发现大家都在讨论这个,面露喜色的有,神情畅快的有,沉重困惑的也有。
他们考虑问题所站位置的不同,对于工作组的离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不一样。
李学武打了饭菜上了二楼,张松英找机会跟了上来,悄声跟他说了秦淮茹那边的事。
秦淮茹能有什么事?
这是李学武在听见张松英提起来后在心里想的。
好家伙,事情大了!
徐斯年中午还有的忙,所以没见着他,邝玉生他们几人都在,张松英说完几人都大笑了起来。
原来快中午的时候秦淮茹发现工作组的小汽车都聚到了招待所门前,工作组的人一个个的都慌张地从楼上往下搬东西、搬行李。
她是不知道工作组要被撤销的,但她看这个情形估计工作组要跑路。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楼上还在忙活的靳良才,也不打听工作组怎么了,直接提了住宿费和伙食费。
小食堂成立后,工作组的就餐是被安排在小食堂了的,可在招待所住着的时候他们的住宿和伙食费都是走票的。
当时他们来是派驻的,相关费用都是核销制,所以不怕他们不给钱,属于后结账。
现在明显对方要跑路,秦淮茹怎么能不去找他们要钱呢。
真要是都调走了,她跟谁要钱去?
靳良才就是这么想的,工作组都撤销了,谁付这个钱还真不知道了。
反正他没有钱给秦淮茹,答复也是先挂账,回头等上面跟厂里做划拨。
秦淮茹有心想要,可靳良才都这么说了,就准备去问厂里。
她可不敢跟靳良才对着来,毕竟差了几个级别呢,靳良才又是上面下来的。
可还没去问呢,先一步打听到消息的张松英就把工作组被撤销了的事告诉秦淮茹了。
这下好了,秦淮茹知道他们要散伙,立时就让驻守在这边的保卫把大门锁上了。
靳良才被手底下人找下来说啥也不好使,吓唬的话秦淮茹也不怕,说了等厂领导来签字。
靳良才哪敢等轧钢厂的人来,指示手下就要砸门。
可倒好,这边的保卫是执行任务的,手里都带着枪呢,四个保卫往门口一站,那些办事员还真不敢往前上。
怎么办?
总不能让一个女人把他们都扣下吧!
跳墙吧,招待所的墙并不高!
秦淮茹还真就不阻止他们跳墙,人可以走,车得留下。
真要是不给钱,那就用车顶账。
当然了,这是行不通的,车也不是靳良才他们的,更不是挂在工作组这个临时组织下面的,怎么能顶账呢。
秦淮茹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可她就是要埋汰埋汰这些人。
他们要是把车丢了,回去也没法交代,闹大了上面也不好欠下面的钱不是。
重要的是,秦淮茹仗着她是女人,不接靳良才的茬儿,也不认工作组的章,死活就要钱。
他们要撤离的时间很紧迫,就怕出不去轧钢厂的大门,怎么可能在招待所耽误呢。
不说轧钢厂领导对他们有意见,就是那些被他们忽悠了的人也饶不了他们啊。
他们来轧钢厂以后做的事都是得罪人的,可没说做什么好事。
唯一给厂里要了建筑经费,还是走的谷维洁那边,谁记得。
最后靳良才实在是没辙了,跟女人他说不起,跟保卫又斗不起,打了电话,把已经走了的冯道宗又叫回来了。
冯道宗铁青着脸,让随行的总务人员跟招待所结清了所有费用才把车和人带走。
这也就有了中午的笑话,折腾轧钢厂三个月的工作组最后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栽了,众人听着都很解气。
李学武自然没有怪罪秦淮茹的意思,听张松英说完便笑着示意她去忙。
邝玉生笑的最大声,主要是他受气最多,这会儿张罗着要喝一杯。
李学武点了点他,提醒道:“切勿得意忘形,工作组走了,问题可是还在”。
“是啊”
韦再可点头说道:“工作组留下的这一地鸡毛可够收拾的,现在可还没到乐的时候”。
“码的,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我就说来者不善,哼~”
邝玉生这句埋怨在众人听来有马后炮的嫌疑,可也是在给工作组盖棺定论。
卜芳清微微摇了摇头,道:“事情还得分两面看,他们来也不是就为了捣乱来的,事出有因,事出多因吧”。
“确实”
韦再可点了点头,说道:“从一开始的帮扶,到后来的怀疑,最后发展成对立和争权,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有什么不好说的”
邝玉生撇嘴道:“一群没头苍蝇,来的时候心里没根,做事的时候心里没德,走的时候兜儿里没功”。
“呵呵,吃菜”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邝玉生,没叫他再继续往下说。
卜芳清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我倒是觉得他们来这一场,给咱们的基层带了一股新的风气,整肃了纪律,锻炼了队伍,不都算是错误”。
这话要是这么说,当然也是对的,事物都有两面性,李学武很赞同卜清芳的观点。
无论工作组的出发点是什么,轧钢厂确实是在一轮轮的检查工作中发现了问题,也处理了问题。
当然了,在思想上不能说谁对谁错,上面都不知道对错呢,下面就更不清楚了。
现在大家考虑的不是工作组的问题了,而是工作组离开后留下的权利空白由谁来填补。
工作组在这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对轧钢厂的影响力自然是存在的。
今天工作组要走,杨元松和杨凤山就真的不知道嘛?
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拦着,因为工作组已经散了,拦着这些人又有什么用。
现在要做的是补全这一部分的影响力,消除掉前期的影响,纠正错误线路,重新带领轧钢厂走上正轨。
那工作组又留下了什么呢?
以东风和红旗为主的变革探索队伍,持怀疑和否定态度的工人基础,在大学习、大讨论活动中的右向意见。
更直接的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由他们影响而产生的纠察队和宣传队,还有对厂长的针对。
李学武不相信红旗那些人会放过杨凤山,更不相信正在整顿整合东风的张国祁会站出来保护杨凤山。
所以轧钢厂的风声并没有停,只不过是倒下了一个,又要站起来一个。
自古以来,人类对权力和思想的争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百家争鸣、焚书坑儒、法家当道、无为而治、独尊儒术……
哪一次思想的碰撞不会出现火花和毁灭?
如果说必须有人为思想争端而付出生命的话,李学武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极力避免自己陷入到这种竞争之中,他不需要为某个思想背书,更不想为某个信念付出生命。
繁华落尽都是虚无,烟花散尽都是臭味。
那什么是香的?
张松英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香香的。
饭后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往办公楼走,而是互相说笑着往招待所去了。
饭桌上李学武已经跟张松英预定了几张游泳票,今天多云,露天游泳馆不太晒,所以正适合去消暑。
招待所这边已经帮几人开好了换衣服和临时休息的房间,各自换好了衣服便往游泳池去了。
还是那个位置,差不多还是这几个人,坐在岸边上闲聊片刻,各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下池子泡了泡。
对韦再可他们来说自然是泡,让他们游几圈也是可以的,但就是嫌累得慌。
卜清芳是女同志,可身手不凡,能在水里跟李学武比划一阵。
可能只有在比拼体力的时候他们才会注意到李学武是年轻人,而他们已经是前浪了。
“不行了,体力跟不上了”
苟自荣笑着摆了摆手,由着岸边的毕毓鼎拉了一把上了台子。
“还得是年轻人啊,活力四射,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说着话羡慕地看了看在游泳池里正在比赛的几人,有李学武,也有厂里的年轻人。
刚才是李学武主动邀请这些年轻人一起玩的,赢了的请客喝汽水,输了的自然是去跑道儿。
这种比法很有意思,既满足了比赛的趣味,也包容了参与者的囊中羞涩。
李学武的身体哪都长,胳膊长腿长,最适合游泳了。
也不要求什么姿势,只要最先游完两圈就算赢,二十多米长的游泳池里扑腾着好多大鱼。
苟自荣说了一句,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毕毓鼎问道:“怎么没下水?多热啊~”
看着毕毓鼎都没换衣服,只是穿了休闲半截袖和短裤过来的,还以为他里面穿的是泳衣呢。
毕毓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昨晚把腰扭了,我怕下去了上不来”。
“呵呵,男人就是累啊~”
苟自荣很是理解地笑了笑,跟毕毓鼎开了个玩笑,两人走到遮阳棚下面坐了。
这边早有服务员给准备好了水果和茶水,两人就着冷与热就聊了起来。
“贸易列车是不是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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