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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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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道。

“滚!你现在知道吃醋了?之前干吗去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爷爷你妈妈还有你爸爸!”我推开他,可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他毕竟刚刚失去了父母,这么一提醒,不是住他心上插刀么。

可是,敖炽却跟之前判若两人,又回到了我熟悉的吊儿郎当的状态,若无其事地在我耳边说:“我没想到你会找来这里。总之这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说罢,他转身问翎上:“听你刚才的说话,这怪兽你认识?”

“上古时最麻烦的凶兽之一,有屈。”翎上捂着肚子,指着敖炽的鼻子,“看在我比你年长得多的分上,这一拳我不计较!下次再冒犯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有屈?好古怪的名字,前所未闻。

“可是,它为什么会从别人的身\_体里钻出来?”我问。

翎上厌弃地看了看眼前的烂肉,说:“有屈是由天地万物所释放出的绝望之心凝成的妖兽,数量非常稀少,在我出生的时代,就已经绝迹。不过当时对于它的记载还处处可见。这种妖兽本身的体型非常小,在世间到处游走,以吸收各种活物的‘坏念’为食,只要不断进食,它的身\_体就能无限膨大。如果任它这样长下去,它所分泌出的妖气,会反过来感染无限多的人类,这比瘟疫还可怕。所谓‘坏念’,就是说人在受到打击心怀绝望时,往往会将事态往很坏的方向设想,这种设想,就是有屈需要的食物。反过来,被有屈妖气感染的人,就算没有遇到打击,很正常的心态,也会被恶化。”

“恶化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比方说,正常的人,从一栋陈旧的高楼前走过,偶尔会冒出诸如‘啊,之么旧的杰,有塌掉的危险吧。’这样的想法,又或者本来平安无事,突然听到谣言说这里会地震那里会海啸,常人心里往往都会想,难道真的会地震海啸吗?”翎上皱皱眉,继续道:“这些想法本来都是十分正常的情绪活动,可是,一旦被有屈感染了,这些念头就会被恶化,感染者会着魔般反复想,那栋楼一定会塌的,一定会地震会海啸的,越想心中越恐惧,越绝望,从而形成一股强大的妖邪念力。这种念力的后果就是,本来不会塌掉的楼真的塌了不会发生的地震来得比哪一次都可怕。感染的人越多,恶念之力越强。所以有屈这种凶兽,被视为极大的危险,很早就被天神剿灭。我看过有屈的画像,跟这玩意儿一模一样!印象十分深刻。”

“难怪刚才我被它的针刺中的时候,眼睛一疼,我就跟着魔了一样,总想着自己眼里有虫子,要把眼睛抠出来!”我心有余悸地说。

“对,这就是它的妖气对你的影响。强迫你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越想越坏,最后就真的坏事了。所幸有屈的妖气,只对人类产生作用,如果只是吸入的话,对妖怪或其他物种的影响不大。幸亏是这样,如果连妖怪们都被感染的话,这世界早就完蛋了。刚刚是你运气好,这怪物直接对你下重手,才对你有影响。”翎上狠狠踢了那有屈的身-子一脚,“还好,这家伙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断成两截,不会再恶了。可你说这只有屈从一个人的身-子里钻出来?这怎么可能?”

“是灵凰十二棺上的青珀眼。”一直冷着脸站在我们身后,不说一句话的龙王终于开了口,“青珀是上古奇物,专用于禁锢。你们将它想像成一个容器就可以。被收在里头的东西,几乎没有机会离开,除非是有很强的外力对青珀进行破坏。他说,装着青珀的墨玉葫芦碎了,青珀四散而出。其中一颗,钻进了他的手心。如果这只有屈,是那颗青珀里收服的东西,那么我猜测,以有屈喜好绝望的本性,这个当时绝望愤怒之极的男人,正好是最适合它的‘住处’。”

这么讲,确实说得通。我也确实在那段记忆中,清楚见到那个圆圆亮亮的东西,钻进了敖炽父亲的手心。

“连你都不知道那些青珀眼里有什么?”我问龙王,“那不是你们东海的东西吗?”

“那只是寄存在东海的物事,东海上下,无人知道里头有什么。”龙王如是道。

我顿时不安了。如果当年钻进敖炽父亲手里的青珀里,装的就是这只凶兽,依此类推,那失踪的另外十一只青珀里,若装的也是类似的凶物……那岂不是有了大麻烦?

“我看,这些事儿还是等回到上面再讨论吧。”翎上插话道:“我来时,已经将黄泉界避开,这玩意儿现在已经废了。先出去吧!老对着两截烂肥肉,我有点恶心。回头还怎么炒回锅肉来吃。”

“对,先走吧。火已经灭完,累死了!”左展颜不知几时站在了我背后,疲倦地说。

看到他的脸,我一时控制不住,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打心眼里说:“谢谢你!”

“你也是,当初去你不停捣乱的人是沈蔷薇又不是我,你写我名字干吗?我又不欠你钱!”左展颜拉开我,“现在,可是你欠我了。”

“行,你愿意的话,随时来不停长住!”

“鬼才信你这么大方!”左展颜一笑,“逗你玩呢。帮你的忙,我不介意。对吧,敖炽?”

作为见过面的朋友,敖炽对他的态度比对翎上好得多,不便对我的拥抱没有异议,还热情地拍着左展颜的肩膀说:“对,咱们谁跟谁啊,好兄弟!”那种假假的亲密,摆明了是怕左展颜把当初他有水底窒息的糗事抖擞出来。

“不过,上面的情况也非常不好,甚至比这里更糟糕。”左展颜道,“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上面怎么了?”我一惊。

“越来越可怕的暴雨、山洪、地震,还有莫名其妙的传染病。所有人都在说,2012的末日,注定要来了。”

2012,末日?!

“嘻嘻,已经太迟了。”

怪异的笑声突然断断续续地从有屈的头颅里传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都闪开!”翎上大喝一声,对准它的头颅,举刀便砍。

“等等!”我用力拽住他,听它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嘻嘻,该留遗言是上面那些人呢,所有人!”有屈那只独眼,露着胜利者的喜悦,“我在那个没用的身\_体里饿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4E的事业扩展到如今的规模,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有今天。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的努力,正在给我最丰盛的回馈。你们想杀死我的美好愿望,不可能实现。这一回,整个世界都站在了我这边。”

“你就是4E的‘将军’?”我曾听巧克力提到过这号人物,这个断成两截还死不了的有屈,确实非常适合这变态组织的头目之职。

有屈嘻嘻直笑,并不答我。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我无比厌恶它的笑声,上面的现状,跟你们有关?

“4E是制造不了末日的,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本事。”有屈的大脑袋在笑声中震颤,“是上面的人,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制造者。”说着,它的独眼半眯起来,故弄玄虚地小声道:“地城真是个好地方,有整整四口灵井,这些年,每当上面下雨的时候,我就让人将所有末途酒倒下去,灵井将这些极品的美酒送进无边无际的地下水域,再从地面上那些可爱的天然井里,顺着雨水倒流至空中,牢牢吸附在每片雨云上。云朵喝了酒,便不会再消散,它们会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被风送到天空中的每个地方。然后,在往后每个下雨的时候,它们也会跟着落下雨来,缠绕住那亿万根正常的雨丝,用你们想不到的速度扩散,然后落在地上,滴在你身上,伞上,或者敲打你的窗户。你知道的,雨水,是波及面最广,最无孔不入,也最不会被察觉的工具。”

天然井?倒流的雨水?我马上回想起还在地面时,在酒店外头的天然井上看到的那些散着绿气的,倒着下的雨水……这变态把一种叫“末途酒”的玩意儿搀到地下水里,再通过地面上的出口,利用连接着天地的雨丝,把这种酒倒灌到天上的雨云中,因为这种被“污染”的雨云不但不消散且四处飘荡,这样的后果,就是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地方,只要一下雨,雨水就会被这种“污染云”所排出的雨水同化,然后,落在毫无觉察的人类身上。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再一联想到翎上所描述的有屈的特性,加上正在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灾难,我想我已经在很靠近终极答案的地方。

“你的末途酒,好喝么?”我必须镇定,哪怕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甚至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

“你救走的那些人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为什么会来我的赌场?”有屈反问我。

“是你派人用卑鄙手段将他们诱惑过来。他们原来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你还雪上加霜。”我冷冷道。

有屈的独眼眨了眨,说:“不,我爱他们!我爱世上所有绝望的人,我爱他们把什么都往最坏处想的行为。我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希望,就能让他们更绝望。”它得意地笑出了声,说:“开天顶酒店,是4E最成功的计划之一。我们在世界各地寻找那些走到穷途末路的人,不管是真的走到了绝路,还是仅仅是他们自己‘以为’。我给他们准备最丰盛的奖品,虽然从来没有人拿到。但起码在那之前,他们很兴奋。而且兴奋之后的彻底绝望,把他们关进了一张张扑克牌里,送到地城,让亲爱的‘源’尽情享用他们的血肉,结出美妙的囚果,成为酿制末途酒的主要原料。不过光有这个囚果还不够,还要割开我的手掌,让我的血也加入,这样才完美。”

抱着最后的希望而来的赌徒们,最后都变成囚果,那穷途末路的人酿成的酒,难怪叫“末途”。

“从来没有任何赌徒胜出?从来没有任何人逃出来?”如果是这样,那白驹说的那个赢钱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偶尔也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不过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宣传大使’,总得让人相信,世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神奇的酒店呀,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来嘛。”有屈厚颜无耻地答道:“不过你是异数,从你们几个一进赌场,我就知道你们跟他们不一样。原来,你们是为了东海的龙而来。”

敖炽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冲上去一连几脚踹在它的胳膊上。

脑袋被被踹得变了形的它,竟还笑得出来:“我跟你们讲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就算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你们,你们也无可奈何。你们救不了头上的世界。所以,我也不会死去。”

“别打了!”我用力拉住敖炽,叫上在场的所有人,“到殿顶去,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有屈,我终于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7

站在一座高楼的天台,我俯瞰着脚下这个暴雨滂沱的世界。

我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敖炽驮着我,绕这个世界飞了一圈——还不至于是地狱之相,但也算千疮百孔了,阳光根本就没有了,处处乌云,黑气萦绕。

回到“上面”之后,我才知道今天已经是12月13日,地城的时间跟正常世界的时间完全不同,我觉得我只在下面停留了一两天,可实际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看起来,这个世界真是应了那个玛雅预言,正越来越快地朝末日狂奔。人们惊惶失措,在湍急的洪水中挣扎,地震中倒塌的房屋前,抢险队与挖掘机正在拼命运作,救援的车船飞机正在各种灾难里疲于奔命。

在非洲某国的传染病隔离区里,我听到那个孱弱的母亲的哭泣,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着对身边的人说:“这个病会拿走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无药可医!为什么会这样!”

各种灾难,波及的区域在渐渐扩大;死亡的人数在越来越快地增加;对末日来临的肯定之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定——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死亡。

敖炽大声道:“不可能同时发生这么多千奇百怪的灾难!都是那杀千刀的有屈干的好事!”

“我们回去地城!”我稳住神,“别急,一定有办法!”

敖炽气得大吼一声,调头往来路而去。

我们再次跃入丛林里那口天然井,刚刚我们就是从这里钻出来。被翎上破坏的黄泉界已经不能阻止我们自由出入,那层虚无缥缈的“天空”上,是一幽深无际的地下水域。幸好有敖炽这条龙带着我一路上下,不然凭我的游泳技术,十年也出不来。

离开地城时,我要其他人留下来,看住老黄他们。现在,留在地城反而比回到地面更安全,对人类而言。

一落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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