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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第十一页 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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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而为请便。”说罢,扛起他的猎物扬长而去。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客人说话!”村长一边嗔怪一边跟他们道歉,“这孩子性子直,说话能砸死人,二位莫要见怪。”

“没事。”定言目送着勇敢猎人的背影,扭头小声对葵颜道,“他是在讥讽我们是骗吃骗喝之流吗?”

“我已经不能分辨你是天生纯洁还是天生迟钝了。”葵颜耷拉着眼皮,“这小子摆明了在骂人。我看你还好意思去喝汤不!”

“他骂我,我又不少快肉。”定言眨眨眼睛,“汤还是要喝的。”

说罢,不等葵颜阻止,他已转身对村长露出灿烂的笑容:“如不嫌打扰,我们想在此借宿几日,那个野菜汤,能天天都喝到吗?”

“能能!”热心的村长连连点头,“二位不嫌我们山野村舍粗陋,我们已是大大的荣幸。只是,若二位能费心替我们看看,周围是否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就更感激不尽了!”

“这个自然!”他完全不将葵颜的情绪放在眼里,转身拉过村长,笑眯眯地朝还剩着半锅汤的屋子走去,边走还边闲聊。

“村长,那野菜汤时拿什么材料熬的呀?很是鲜美。”

“我也不知呢,都是智巍带回来的,一种翠绿翠绿的玩意儿,磨成粉,每次往汤里放一点就鲜得不得了。智巍是每天都要喝这个汤的,不过却不让我喝,说这汤只对年亲人有益,老人喝了会闹肚子。你们今天来,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就熬了这个。”

“你家智巍还真是少年英雄,什么好东西都能带回来。”

“哈哈,您太夸奖了。不过他确实是个极好的孩子,全靠他没日没夜去山中狩猎,拿了不少珍禽异兽去跟山那边的村落换了粮食与种子,我们才能渡过难关。山里危险啊,有一回他去了十来天都没消息,可把我们急坏了。幸好是齐齐整整地回来了,可额头上却弄了一个好深的伤口。还好最终是没事,只是少不了拿根布条遮住伤疤。”

“您老真有福气,有这么个好儿子。啊,看他的年纪,该成亲了吧?”

“可不是嘛,婚期就定在开春后。”

“谁家姑娘这么走运哪?”

“就是他常去换东西的村子里的姑娘,叫飞云,我倒没有见过,听说是好看的。”

“飞云……听名字就是个漂亮姑娘呀。”

“哈,他成了家,我最大的心事就算了啦。”

他若无其事地听着村长的唠叨,心中想的却是——该叫智巍“夫君”的人,是飞云,不是阿松啊……

7

如果他不是天神,在这种黑夜,这种低温,停在这个隐于荒山山腰的石洞之外,一定会患上严重的伤寒。等哪一日自己不再是神的时候,不知会有怎样的疾病缠上来。说起来,生病应该是一种特别难受的滋味吧?

呼呼的寒风从石缝与枯枝中穿过,将定言发散的思维拽回来。他轻轻拨开伪装在洞口前的干草与荆棘,一条幽黑的通道暴露出来。他走进去,随手摸了摸岩壁,一片潮--湿--。

如果,有人将这里选为住处,就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可是,人人称赞的大好青年智巍,不就这样悄悄走进去了吗?从村长家到这里,长长的一段距离,他在智巍身后,跟着这个放弃睡眠,贼一般离开家的男人。

他隐去身形,走在狭长黑暗的通道里,越往里走,温度越低,真是个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的地方。

渐渐地,有了一点点光,在通道的转角处不到十尺宽的空地上,几根柴火小心翼翼地燃烧着确实只有几根,所以火势实在微弱,不论照明还是取暖,都太不够。

蜷在火堆旁的人,是她吧?又是人的模样了,脸上身上到处是伤,鼻子最严重,身-下垫的干草明显不够厚,睡起来必然十分不舒服吧。

“我带了些食物,够你吃好几天。”智巍把一个布袋放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做到她身边,端详着那张比之前更难看的脸,皱眉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费力地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那些小家伙挺狠的,要抓住它们,总得花些力气。”

“之前也不见伤这么重啊。”智巍看了看她的伤口,“明天带些草药给你。”

“嗯。”她的眼睛里全是憨憨的笑意,脑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昨天,山那边的明月姑娘出嫁了,穿了好漂亮的衣裳,头上还戴了花儿。我跟着送亲的队伍走了老远。”

“啊,是吗?”他僵硬地坐着,脸色也不好看。

“嗯。”她看了看他的脸,有些不安地转头,但马上又笑了,“不过后来仔细一看,那衣裳也不是那么好看,他们过河的时候,明月还掉进水里了。哈哈。”

“以后,这样的热闹还是少看吧。”他牵强地笑笑,“这座藏了无数真正的好东西的大山,才是你应该看的地方。”他顿了顿,忽然温柔地捧住了她的脸,说,“你对我市很重要的人。”

她起初有点呆,很快就红了眼眶,好像得到一份天大的礼物,磕巴着问:“重要的……人?”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他环顾四周,“虽然这个地方有些糟糕,但这是我目前所能找到的最适合安置你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村里来了两个自称能降妖伏魔的家伙,不管他们是不是骗子,我依然担心你的安危。”

“这里很好啊!”她睁大眼睛,笃定地说,“虽然有点冷,可我不怕冷。而且我讨厌太亮的地方,这个山洞拿来睡大觉真实再好不过了!”

“阿松,”他看着没有半点抱怨的她,“我只能把你藏起来,有可能要藏一辈子。我很担心外头的人会伤害到你。但,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不会怪你。你始终是自由的。”

她用力摇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

眼前的气氛好像变得不错,柴火快要燃尽,她正要去加,却被他拉住了手:“就这样吧,我始终不放心。万一被不想干的人发现这里有光线,只怕有麻烦。以后如无必要,也尽量不要生火。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告别的语气很轻松。

只是,在他们怎么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人笑了笑,不是高兴,也没有赞美。

连那一抹微火都消失的空间里,温度下降得更快,她缩回薄薄的干草上,微微有点发抖。

定言慢慢退出来,披了一身清冷的月光,面无表情地往山下而去。

8

新的一天,天气很好,村民很忙。

定言靠在墙上发呆,对面,村长带着好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地往几个竹筐里塞-食物与树皮以及一切他们觉得宝贵的玩意儿,过一会儿,智巍就要带着这些礼物,往山那边去。耳畔不断传来智巍高兴的声音,什么这个是飞云爱吃的,那个是飞云爱玩的,那个是飞云最喜欢的花儿,全市飞云飞云。

“该走了。”葵颜走到他旁边,双眉紧锁地看着忙碌的村长父子。

“我们的天帝,变成了叫‘有屈’的怪物?”他用最淡然地口吻问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我还以为你只惦记着你的汤跟野猪。”葵颜横抱着双\_臂,“我去了有屈出现过的地方,残留在那里的妖气还未散尽。”

“所以?”

“妖气里纠缠了一丝仙气,而且是我们都很熟悉的天帝独有的气味。当然,你这种迟钝的家伙是无法分辨的。”葵颜叹了口气,“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众神的首领变成了以恶念为食的妖物,真是太大的一个玩笑了。我希望是我弄错了。一个偶然来到的村子,居然给了我们惊天动地的答案,我宁可相信我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定言揉了揉额头:“如果天帝变成了妖,那其他失踪的家伙们恐怕……”

“住口!”葵颜赶紧打断他,“就算有屈真是天帝所化,在没有找到它之前,一切尚是谜团,不要乱猜。还有,若其他几个家伙也变成妖,这世界早就万劫不复,怎可能比我之前来时好得多?”

“如果,有人先我们一步,做了些什么呢?”定言耸耸肩,“我猜的。”

“那你很应该请那个人喝汤。”葵颜白他一眼,“走吧,我们还有不少地方要去。”

“我打算继续住些时日。”定言一动不动,“我又不会打架,眼睛也不好使,帮不上你什么忙。”

“大半夜跟踪别人对你而言就那么有趣?”葵颜目不斜视地问。

他愣了愣,笑:“如果无趣,你又为何做相同的事?”

“我的月老大神,求你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观摩别人谈情说爱?”葵颜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这就是我的天职阿。”定言笑笑,“你先走吧。过几日我自会去找你。”

“不行。”葵颜断然拒绝,一番踌躇下,低声说道,“我见你喝汤喝的那么欢快,忍不住也去尝了一口。”

“这跟你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葵颜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汤里那些绿洼洼的粉末是什么吗?”

“听说叫‘见天翠’。”定言回想着那天看到的一幕,“一种长在地下的……植物。”

“见天翠?名字倒起得不错。”葵颜看着那头的智巍,冷冷道,“这玩意儿的本名叫复僵,是一种只生活在地下的妖怪,当它们死去时,尸体就会变成类似菌类的植物。在我老家,一度有不少这样的妖怪。它们体型虽小,然生性凶猛,谁敢在它们头上动土,它们就跟谁拼命。”

定言眨了眨眼睛,说:“哦。”

他无所谓的神态让葵颜绝望地垂下头,又抬起来:“复僵,是只给死人的食物!”

此言一出,那吵着要喝汤的人,顿时一阵猛咳。

葵颜见状,终于舒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活物吃了,也死不了。顶多夜里睡不踏实,做做噩梦罢了。所以,你也不必奇怪为何昨天夜里你怎么睡也睡不好了。”

定言拍派自己的心口,挺直腰板:“我没事。”他转过头,看着整装待发的智巍,问,“是他?”

“如果给死去的人喂食复僵,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葵颜跟他看向同一个方向,“从此之后必须长期服食,一旦断食四十九天以上,此‘复生’之人便会立刻化为腐水。不过,纵然能长期喂食,复僵的作用也只能维持三年。三年之后,该死的照样死。”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一阵告别的声音,大家都在欢送村里的英雄,照当地的规矩,男方只要往女方家里送过三次大礼,这婚事就算是彻底定下了。所有人都为智巍即将娶妻成家而高兴,好多人在说,最英勇的智巍与最漂亮的飞云真实天做之合,将来他们的后代必然也无比优秀,两个村子的未来都会非常光明。

天作之合?!

定言望着那群欢乐的人,笑而不语。

9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凶猛的鹿。回想天界里的鹿,每一只都温柔慵懒,安于现状。

那是一只母鹿,发了疯似的用脑袋与嘴,以及受了伤的前蹄,将眼前这只体积不到它一半的小野猪朝悬崖边上拱。

这应该是一场没有悬殊的打斗,野猪再小,也是野猪,发起狂来能咬死豺狼虎豹的兽。一只食草的、天性温驯的母鹿,没有道理活到现在,并且是以一个攻击者的姿态。

飞腾的尘土中,他眼见着母鹿将它的敌人一点点推向死亡线,麻烦的是,这头野猪的战斗力实在让人失望,看起来,它并不想打架,只想摆脱,每个动作都透着那么点犹豫与歉疚。

一块块碎石,因为它们的逼近,从崖边不断坠落,粉身碎骨地砸向下头的深涧。

只要母鹿再努力前进一步,它的目的就能达成了,野猪已被它逼到了危在旦夕的边缘。

一根手指,轻轻触到了鹿的背脊,一个透明的气泡,把这愤怒的家伙包了起来,轻飘飘地带离了崖边,落到安全的地方。

气喘吁吁的野猪呆看了他半晌,诧异地问:“瞎子?怎么是你?”

“天气好,出来山里散个步,却遇到一只差点被鹿逼死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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