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红灯亮起的那一刻，杜兰特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场上的勇士替补草草握手后，快步走向球员通道。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大通中心很好，设施很先进，科技感十足，但它和甲骨文中心一样，带给杜兰特的只有痛苦。
杜兰特一路走回更衣室，脱下球衣、球鞋，拿起浴巾，走进浴室。
哗哗哗——
大通中心的沐浴花洒出水速度很快，温度、水量都恰到好处，杜兰特感受着温热的水流从皮肤表面淌过，冷峻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
生理上的舒适，让他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不过，杜兰特依旧对队友的表现非常不满，甚至对他们的数据都记得清清楚楚。
威少27分8助攻7篮板，看起来很全能，但却用了22次出手，命中率不到四成，三分6中1，还有5个失误。
戈贝尔只有4分，篮板倒是有11个，但全都是后场篮板，前场篮板一个也没拿到。
但随着赛季深入，克莱迟迟找不回状态，外界对于他的批评越来越重，隐隐有超过哈登的趋势，毕竟哈登个人的数据依旧亮眼，火箭的球迷也要远远少于勇士，带来的流量也更少。
全联盟比克莱流量更大的，可能只有哈登了，他和科勒-卡戴珊之间的故事吸引了全美吃瓜群众的兴趣。
不过克莱对对这个也不在乎，他早就厌倦了回答那些记者的问题，巴不得能少去几次新闻发布会，留在更衣室里多玩会儿手机。
库里很高兴，不管克莱能不能投进，他都没有信心，这对于一个射手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考辛斯面对奥利尼克稳居上风，隆多得分能力不足，但他就是后卫位置上的格林，为国王带来了防守、组织和能量。
“伙计们，大家今天的表现都很棒……”
“克莱-汤普森，请你不要再出手投篮了，你在伤害勇士。”
神经刀……我只能做一个神经刀吗？
克莱对任何批评都是不屑一顾，因为他知道，他一直在按照正确的方式打球，早晚会找回状态。
“好！”
雷霆内线看着很不错，戈贝尔能防，伊巴卡能投，坎特能攻，但阿德托昆博一个人就能攻能防，掩护质量高，还那么年轻，潜力十足，比雷霆三个内线加起来的发展前景都要好。
库里的表情有些诧异：
“你也会累吗？不过少去点夜店也好，那里比较乱……拜拜！”
克莱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大家上半场干得很棒！每个人都很积极，极具能量感，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必胜的决心！勇士明显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卫冕冠军，他们觉得今天赢定了，但篮球不会说谎，我们只落后2分，下半场再接再厉，赢下比赛，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能代表加州的篮球！”
罗伯森防守很卖力，但他在三分线外4投0中，大空位都投得很离谱，后来信心彻底消失，接到传球也不投了。
但总体上来看，还是支持克莱的人更多，他是勇士的三冠功勋，在战绩无忧的情况下，球迷们愿意给他更多时间，让他找回状态。
勇士的对手是排在西部第十的国王，来到大通中心篮球的勇士球迷都很轻松，对赢下这场比赛信心十足。
但克莱对此却是毫不在乎，就像他对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事物的态度一样。
“谢谢，斯蒂芬，我不会受到影响的。”
但克莱只是随口嗯啊的敷衍两句，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机上。
“哈哈，这才对嘛！头儿说了，之后两天都是休息日，放松一下，下场打国王，我会多给你传球的！”库里锤了一下克莱的胸口，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哦，对，你是要去夜店吧？”
以往他这么安慰克莱的时候，克莱都是淡淡的表示按战术打就行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向他索要球权。
杜兰特忽然发现，库里的队友怎么就那么强呢？
哦，对了，克莱今天的手感一般，只有11分，却用了9次出手，但这不妨碍勇士赢球啊。
此时，被杜兰特认为“坑了”库里的克莱，已经回到了主队更衣室中，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玩手机，一点也没有坑了库里的觉悟。
克莱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投不进那些以往信手拈来的三分球，他还是那个克莱。
还有砍下12分的博格丹，10分的维金斯，防守强硬的格林，投进两记三分的奥利尼克……
其实，杜兰特自己的发挥也不怎么样，他全场拿到31分，看似不少，但有22分是上半场拿到的，下半场陷入勇士的夹击之后，只拿到了9分，整体命中率只有40%出头，失误也有4个，威少仅仅比他多一个。
上半场，克莱的每一次投篮都非常坚决，就算没有跑出空当，只要接到传球，也会果断出手，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甚至造成了一次三分犯规。
库里身边只有一个坑人的队友，但自己这边却是一堆坑人的队友，这怎么打？
杜兰特低着头，陷入了人生的大思考。
支持克莱和反对克莱的两拨人，都是勇士球迷，交流起来不像对立球迷那样尖锐，还保持着理性。
不仅是球迷的批评，还有媒体和评论员的质疑，克莱好像一下子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比那些巨星还要受关注。
“克莱又没有乱打，他很好的执行了Z教练的战术，只是没有投进而已，如果他拿球就投，打了很多持球单打，那我也会喷他，但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手感不好而已，他是为勇士拿到三冠的功勋，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些耐心呢？”
克莱也是毫不客气，点了点头：
“好，我快要找到感觉了，交给我吧！”
这个富二代在湾区的人脉很广，经常能找到很不错的女伴，派对质量很高。
……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甚至忘了张瑜正在发表演讲。
克莱想起那种销魂的滋味，心中一热，就要答应下来：
“好……算了，我今天有点事，下次吧。”
“不管你们怎么骂克莱，我会一直支持他，我坚信他能找回手感，到时候你们最好给他道歉。”
国王还是没有什么长进，他们的排名能够上升到第十，纯粹是因为西部这个赛季集体下滑，竞争对手变弱了。
张瑜说完后，库里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拍了拍克莱的肩膀：
伊巴卡的发挥倒是不错，他也是杜兰特最放心的队友了，全场得到14分5篮板2封盖，其中有2个是前场篮板，非常积极，攻防两端都有不小的贡献。
伦纳德24分，他在威少一个人身上就拿了至少10分，效率也不低，17投9中，还有3次抢断1次封盖，攻防一体。
坎特5分7篮板，他只要不得分，就没有正面作用，在防守端就是一团空气，护框为零，阿德托昆博在他头上拿到了11分，丢分比得分多一倍。
克莱刚吃完早餐，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叮……”
“上半场打得不错，下半场继续这么打，国王很积极，但也消耗了很多体力，纪律性也不够好，肯定会犯错，都耐心一点，寻找最好的得分机会，再出手……”
这几条路都在海边，克莱一路走走停停，每当停在红绿灯前，他都会转过头来，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和海面上几点微弱的渔灯，怔怔出神。
而勇士球员刚刚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昨天也只是简单的训练了一下，还没有从休假的状态中走出来。
休息了三天的勇士队，迎来了圣诞大战之后的第一场比赛。
再看勇士，库里拿了35分，命中6记三分，效率很高，命中率在50%以上，把雷霆的内线军训了一个遍，戈贝尔、伊巴卡、坎特都防不住库里，杜兰特也被库里小打大突破了一次。
全世界的人都一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最重要的是，克莱的态度没有问题，他一点也不乱打，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无球跑位，跑出机会再出手，该传球的时候就传球，防守兢兢业业。
啪啪啪。
克莱开着车，驶出大通中心的停车场，行驶在第三大道上，路灯的光透过前窗，从他脸上向后方滑去，掠过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眶，留下斑驳的阴影。
他伸出右手，克莱一怔，把空着的左手抬了起来，两人撞了一下拳，库里转身走出更衣室。
“嗨，克莱，今天晚上有安排吗？要不要出来玩？”
答案当然是不会。
但这条推特，打破了克莱心中的幻梦。
库里瞥了克莱的手机一眼，皱眉道：
“是不是又有人说你打铁了？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头儿都说了，你是在按照正确的方式打球，早晚会找回手感的。”
他今天的手感不佳，勇士队内表现好的球员又多，所以张瑜没有带他去参加采访，而是带着库里、伦纳德、阿德托昆博三人去参加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
上半场仅仅落后卫冕冠军2分，给了国王球员很大的鼓舞。
他只在乎勇士、夜店和o，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上半场打完，勇士以55：53领先国王2分，比赛走向了一条意料之外的轨迹
……
克莱向来以超级射手自居，他的表现也足以支撑起这个称号，甚至有很多人认为他才是最好的“纯射手”，连克莱自己，在内心最深处也有一点这种想法。
克莱喃喃自语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但就在克莱要应约的时候，他脑中忽然闪过昨天的那条推特，那条让他辗转难眠的推特，心中的燥热忽然消散，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改口拒绝。
12月28日，大通中心。
中场休息时，主队更衣室内气氛一片轻松。
那条推特阴魂不散的萦绕在克莱心头，啃噬着他的心灵，时刻提醒他，他只是一个神经刀射手。
……
海港区是旧金山知名的富人区，今年夏天，勇士主场搬迁到了大通中心，克莱花费220万美元，在海港区买下了一套五居室的豪宅，免得还要从奥克兰和旧金山之间两地奔波。
在另一侧，丁威迪和伍德聊得火热，他们都是加州人，丁威迪还不时和克莱说上几句话。
克莱打火，上路，沿着海湾街、海滨大道、国王大道、第三大道，驶向大通中心。
虽然他上半场没投进几球，但却隐隐感觉到，距离找回过去的自己，只差捅破一层纸了。
张瑜拍了拍手，众人都安静下来。
克莱刚要放下手机，但就在这时，一条推特进入了克莱的视线：
“我猜克莱夏天根本就没训练，他连空位都投不进，斯蒂芬就不会这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斯蒂芬才是历史第一射手，而克莱只是一个神经刀的原因，他永远别想取得什么像样的成就，科怀马上就要超过他了，下一个是扬尼斯还是安德鲁？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勇士目前高居联盟第一的战绩，也让他们能心平气和地讨论克莱的问题，如果勇士战绩不好的话，以克莱现在糟糕的表现，肯定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在和他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维金斯和奥利尼克两个加拿大老乡怀念着过去的青春时光——他们都在多伦多长大，有很多共同话题。
……
他要沿着第三大道过密森河湾，然后沿着国王大道、海滨大道、海湾街一路直行，才能回到海港区——他所住的地方。
库里看到了克莱强烈的进攻欲望，虽然他的手感不好，但库里还是想成全克莱，帮他找找到状态。
“克莱，我等会多给你传球，你多投几次。”
克莱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张瑜已经说完了，众人纷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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