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怪物嚎叫着杀戮和自由 2
1月14日雪
不是错觉，我的腿居然真的在疼。
上个月摔断的骨头还没长好，我可以感觉到那里又酸又麻，像是骨头在生长。但是别的地方仍没有感觉。
真是奇迹。
1月15日雪
奇迹是怎么发生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和校园网上的病毒视频有关。
1月16日雪
我又去问邻居借电脑用了。
当我打开病毒视频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头疼，恶心，想吐，浑身都痛。
很痛，真的很痛，但我的腿也一样在痛……真是奇迹。
其实看得久了，也不觉得那些怪物有多可怕了。我甚至觉得它们是神，是救世主，我应该信仰它们，我应该和它们在一起。
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我有四个脚趾能动了，，腿上也恢复了一些知觉。
（划掉）我好像疯了。
请宽恕我。
Mi……什么？
我还不够虔诚。等我足够虔诚的时候，神会给我启示的。
（划掉）镜子有一头怪物。
但是没关系，就算是不完整的信徒，也可以传播神祇的荣光。
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份沉重。
（划掉）我真的疯了。神给了我神启，治愈了我，让我重新站了起来，而我无法对抗力量带来的信仰，我无法控制地信仰了我的神祇。我知道，我明白，但我无法抗拒，我甚至由衷地感到快乐和欢欣，我想去拥抱痛苦，拥抱死亡，歌唱着疯狂和腐朽，嚎叫着杀戮和自由。
请宽恕我。
我有点愤怒。它不是恶魔的造物，而是神祇的福音。我愿意侍奉祂，我愿意信仰祂，我愿意为祂献上我的一切。
Mi gardas Kapri…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狼狈地想要逃跑，但很快就因为踩到了湿滑的血液，滑倒在地，摔得鼻青眼肿。
（划掉）我不清楚我最后有没有杀了他，但是当我站在他背后，看到他桌上摆放的全家福照片时，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污染物从他背后爬到了他的身上，开始咀嚼他的血肉。
“你要狂热地信仰神祇，你要虔诚地侍奉神祇，你要匍匐在神祇之下，伱要将灵、血、肉献给神祇。”谢伦·森低垂着头，静静地注视着脚下挣扎蠕动的女人，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Mi gardas Kapri…”
请宽恕我。
污染物是腐化的、即将死去的生物，但同时它们也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它低低嚎叫着，瞳孔中散发出嗜血的红光，扭动着身子，反身朝其他人爬去。
倒是骨折的地方不怎么疼了。
他的父亲是一个在逃杀人犯。
（划掉）我居然去了学校，想要杀掉试图摧毁神启的人。
……
这就是狂信徒。
在绝望的惨叫、哀号、哭喊声中，男人挣扎渐渐变弱，而诅咒和咒骂声也渐渐变成了狂热欢愉的祈祷——他同样变成了污染物。
我一直侍奉着我的神祇，很痛苦，但是我感受到了宁静。
他的精神和肉体被扭曲污染，无法控制地信仰起了他的神祇，毫无内疚地杀掉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与疯狂的神祇一起堕入深渊——尽管神祇从来不在意蝼蚁的信仰。
这就是神祇。
在他的脚下，女孩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嚎叫，身体快速变异、腐朽，眨眼间变成了一头半鱼半羊的腐烂污染物。
神啊，请宽恕我，我依旧无法得到神启的尊名。
我该用什么语言向我的神祇祷告呢？
好久不上的聊天群里，有同学在说，这是地狱里流传出来的恶魔病毒，所以我们学校才一直没能解决掉它。
那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病毒视频居然真的可以治疗我。
卡罗琳杀过不少污染物，但是她在寒叶森林里遇到的污染物多是变异的狂乱动物，这使得她对污染物的认知只停留在一个浅薄的理解上，总觉得它们和丧尸、变异兽之类的东西差不多。
……
他原以为他会这样平静地度过一生，却没想到，污染的力量治好了他，也腐化了他。
就是对他最好的救赎。
如果不是这次污染事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所谓的“车祸”中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我的腿已经可以轻微抬起来了。
“不，不要过来，不要！”肥头大耳的男人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污染物向他爬来。
……
1月20日雪
他们玷污神启，他们说要毁掉神启，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这就是污染。
有点不一样？
1月17日雪
问邻居借电脑用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有些鄙夷和嫌弃，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Mi gardas…
（划掉）好像我把“刺”的动作改成了“敲”……但愿他能活下来吧。
他还是没能得到完整的神启。
他沉默着接受了复仇，或许是懦弱，或许是为了赎罪。
对了，妈妈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很惊讶。她说我的脸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污染者，已经没救了。
而那些曾被他父亲伤害过的人，反过来愤怒和伤害加诸在他身上，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
但是下一秒，她的目光又重新坚定起来。
杀了他，防止污染的再度扩散。
Mi gardas…
她好像很害怕，为什么？
1月18日雪
我把电脑偷来了。
和无力。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步入疯狂而无能为力的无力。
妈妈说我的脸又变了，让我明天别出门了。
连粉碎、烧焦、辐射都杀不死它们，区区半身截瘫的“病”，在污染力量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谢伦·森，这个“废人”，心甘情愿地拥抱了痛苦的污染力量。
对了，我可以站起来了。
1月19日雪
Mi gardas…
“原来，是这样吗？”卡罗琳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日记本，喃喃自语。
1月21日雪
我将去侍奉至高的神祇。
最后，它拖着鲜血淋漓的残躯，与噬咬它的怪物一同发出虔诚的祈祷：“Mi gardas Kapricornon.”
谢伦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欢快而疯狂的笑容。
咩咩日记：
竟然有人说我的咩咩日记比正文好看，气死我了。
你们还有没有心啊呜呜呜——
(本章完)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