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刚之死
“林刚死了？”
一大早，李元从新纳的小妾房中走出，听着随从的话，惊讶不已，随后又觉大清早的听着晦气，皱眉大步往书房走去。
“不是说只是病了？”走到书案后，李元坐下问道。
“是他嫌大夫开的药不好，找了两个道士，服多了朱丹，早上仆人进去就发现人都硬了。”
“呵，自找死路，吩咐下去，升徐立为新舵主，把林刚的一些尾巴清理干净，不服从的处置了。”
随从退下，李元心情颇好喝了口茶，林刚虽然替他做过不少事，但近年来越发贪婪，逼得他不得不又安插了不少人进去盯着，林刚知道自己太多阴私，正愁着如何处理这复杂关系呢，没成想天助他也。
“老爷！”
外面林青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李元皱了皱眉，他当初继娶林青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林刚正帮他解决了几个棘手对头，风头正盛，他为了稳定人心才妥协的，不然他还能再迎娶个年轻漂亮又能帮扶他的世家小姐。
“老爷！我哥哥他死了！”林青冲进来，伏在书案上悲声痛哭。
“大清早的，你穿成这样，弄出这般声响不是给下人看笑话吗？”
“好好，桓王年龄已经二十有五了，身边也没有侧妃妾侍，太后娘娘必然是心急的，若定了下来，那明年年初你就可以出嫁了。”林青憧憬着身为桓王岳母的风光，欣喜不已。
林青紧紧掐着帕子，神色慌乱，突然抬头说道，“娘还有你啊！”
“娘，您放心，我做了桓王妃之后，就什么都有了，还怕还不上这点银子吗？”李如月微笑着说道。
林青重重点头，她豁出去了，至于范氏那里，丈夫都不在意了，她还管那个老不死的！
“嗯。”
刚接过玉珏的易行瞬间脸一垮，“什么？这，这怎么会？那线索不就又断了吗？”
“现在？将军，现在是白天。”
“李家长女过些日便要进宫拜见母后，届时就不好提出退亲了，也会有碍她名声，对母后与高家老夫人的情谊也有损，我必须要在她进宫前，确定如花的身份，劝服母后为我退亲。”
“月儿！”林青抹着泪走进房里，见到女儿转头看向她，神色悲戚，眼眶通红，她顿时悲喊了一声，搂着女儿大声痛哭。
“将军，不是三小姐，那便只剩二小姐了。”今早暗卫来报，一位小姐从李府出门，听见丫鬟唤她为三小姐，不是如花姑娘。
“没有，遵从将军命令，不可近处打扰，所以暗卫们也不敢进府查探。”
林青哑口无言，见丈夫神情无一丝悲痛惋惜，顿时心凉如冰，伏首悲泣。
李如安眉一皱，快速伸手挡住她磕向地面的额头，微一使力把人扶起来。
林青狠狠哭了一场，心想果然只有自己的亲骨肉才会在意心疼自己。
朱丹？李如安有点好奇这朱丹为何能让许多人闻风色变，但又有人需要呢？难道真像古书中说的，有些朱丹能让人长生不老？
往软座上一靠，李如安伸了个懒腰，原想着留他半年命受尽折磨，顺便给林青找点麻烦的，啧，可惜了。
“怎么了？”
“不能再等了，十二轻功隐秘气息最好，派他此刻进府查探，确认二小姐是不是如花。”
桓王府书房，易行把手中的信封呈给萧桓。
“娘可记得舅舅以前说过，爹爹是因为舅舅当年替他立了大功，才把您提上继室位置的吗？如今舅舅去了，您说爹爹会不会对我们就不同以往了？”
“紫烟和刘嫂去大厨房拿食材，听见说刚才林氏大哭着跑去书房找老爷，说是她兄长没了。”
林青抽噎着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心灰意冷摇头说道，“还能说什么，你舅舅这些年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杀了那么多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他一点悲痛都没有，好像死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月儿，娘真的很寒心。”
安然阁，李如安走出内间，见雪姑和紫烟在低声嘀咕。
什么？林青不明所以看向女儿。
李元紧皱眉头移开视线，神色厌烦，冷冷说道，“怨不得旁人，他自己找的道士，吃的朱丹，怎么就不用用脑子？现在码头的事务一团乱，我还头疼呢。”
“不，我月儿是最好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爹爹偏心，因为安然阁，因为李如安！”
“娘，虽然您现在很伤心，但月儿想讲句不中听的话，您以后要好好为自己着想一下了。”李如安感同身受般抹了点眼泪，语重心长说道。
雪姑陪着李如安给高氏上香后，在蒲团上跪下，静静不语，雪姑转头看着样貌越发明艳的小姐，心有忧虑。
“那能如何？去找出那两个道士杀了焚了，你哥也活不过来，再说，本相这些年可有亏待他？他顶着总舵主的名头赚了多少银钱，我可有计较过？”李元倒了杯茶，慢悠悠说道。
李如月对着铜镜，把口脂眼妆擦掉，抬手用力揉了一下双眼，使其变得微红，满意勾唇一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可是老爷，我哥哥他帮你做了那么多事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就这么死了，老爷就这么算了？”林青痛心疾首哭道。
萧桓接回玉珏，手指撑上额间，有些挫败感，如花，你到底在哪里？
车厢里，林青紧紧抱住一个包袱，肉疼不已，对女儿说道，“这借利子钱的人也太过分了，抵押了我两张田宅地契不说，竟然还收三成的利息！”
“姐儿，过几日便是夫人忌日了，除了白服就要进宫，你还是坚持退亲吗？”
“娘，舅舅去了，月儿知道你伤心，但要顾着自个身体。”李如月轻拍着母亲的背，声音娇柔，但林青看不见的脸上，冰冷厌烦。
“对，娘，您这次找的人一定要稳妥，一定要成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李如月压抑内心的激动，正色说道。
“将军，有信件。”亲卫举着信封进来，恭声说道。
林青突然语气阴狠起来，“对，我现在靠不了哥哥，更靠不了丈夫，那我只能靠女儿了！只要月儿你成了桓王妃，那就是我和荣儿的靠山！”
“快起来，这怎么会是你的错！”林青心如刀割，把女儿扶起抱着哭道。
玲珑阁
“哦…”被白了一眼，易行心里嘀咕，回京路上时，将军你不是天天大晚上去偷看姑娘？
“若真是如花，十二未必能逃得过她的眼，你把这个给十二带着，如果暴露，亮出此玉，就说萧季之在找她。”萧桓拿出一块绿玉珏递给易行，郑重吩咐道。
“都是因为月儿不够好，所以爹爹才不让我嫁给桓王，娘，月儿真的想成为您的靠山，可月儿无能为力啊！”李如月流着泪，伏进母亲怀里低低哭泣。
“爹爹那里娘已经不能再依靠了，荣哥儿才不到四岁，李仁明年就去考贡生了，若他再取得个好名次，那以后安然阁就会在府里横着走了，您和荣哥儿以后可怎么在府里立足？”
李如月站起身，突然跪下磕头，声音悲戚，“娘，月儿无福，不能嫁给桓王，为娘和弟弟撑腰，女儿不孝，您别指望月儿了！”
“李如月。”萧桓喃喃低语，脑中浮现出那个清冷如玉的少女，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他与她长姐曾经有过婚约这事。
萧桓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抬头望向易行，缓缓说道，“李府二小姐刚才与其母林氏出门，不是她。”
雪姑起身离开蒲团，突然朝李如安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没了？李如安讶异，中了冰魂起码要半年时间才会凝血而死，这才几天？
“说是吃朱丹吃死的，啧啧，这人也是傻，那东西能乱吃的？”雪姑边说边摇头。
见林青沉思，李如月神色忧愁继续说道，“娘难道没觉得近年来爹爹已经开始疏离我们了吗，还只是因为他与舅舅有了一些事务上的争执而已，如今舅舅是去了，不会再回来的，那娘你想想，爹爹以后还会重视我们吗？”
“娘，来喝口茶水，爹爹那边怎么说？”
伏在林青怀里的李如月微微勾起了嘴角。
“二小姐一直没有出门？”
林青愕然抬头，早起还未装扮的脸憔悴苍白，肿胀的丹凤眼糊着泪水，格外怪异。
萧桓扫了他一样，“大晚上让一个男人潜进府，偷看一位小姐吗？”
“都是李家小姐，想必如此太后娘娘会更容易答应。”易行点头说道。
“奶娘这是要折我的寿？”有奶便是娘，李如安岂能受她如此大礼，语气有些紧绷。
雪姑摇头，泪湿眼眶，“姐儿，奶娘知道你做了决定便不会改，但奶娘求你件事，你不能做出损坏自身闺誉的事来，这样就算不嫁桓王姐儿以后也能再寻人家，如果最后还是退不了亲，就认命吧，女人的命都是不由自己的，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奶娘不忍心看你流落府外，无名无姓的活着，将来到了地下，我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我只能答应你，尽量在不损声名的情况下，向太后提出退婚，奶娘，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眼前这个女人，无父无母，无夫无子，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李如安无奈，不忍心把话说死。
“好好，姐儿要明白，这世道一个女子损了闺誉声名，那一辈子就毁了，奶娘害怕啊！”雪姑抹着眼泪，心疼抱着李如安，如同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轻柔抚着她的背，喃喃低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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