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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名正言顺

萧庭宴心情极差,从宫内回来后,也不肯见她,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闷着自己。

唐筠凝自然焦急,生怕进宫遇到了什么大事儿,他一个人钻牛角尖,那该如何是好?

“小宝,你能不能帮姐姐个忙?”她喊住了玩耍的小宝。

小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点头。

书房内的萧庭宴突然听得外头传来小宝稚气的声音。

“姐姐你等不到爹爹出来,就要去见太子殿下了吗?”

萧庭宴指尖一顿。

“还特地描眉画眼了啊?衣裳好像也是新的……”

“卡——”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玄袍的萧庭晏走了出来,面色依旧阴沉到能滴水,目光还格外挑剔的落在唐筠凝的身上,见她那一身绯色长裙,便冷笑一声。

“本王允许你去见他了吗?”

至于小宝,早逃之夭夭了。

生气的爹爹,惹不起!上次他抄字的手还在疼呢!

她挑眉看他,眯着眼睛,看见他沉静的侧脸,半边隐在阳光的阴影里,侧脸清隽润泽,睫毛卷密,一身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气息。

于是她故意凑上去,他的呼吸刹那就乱了,莹白如玉的耳垂微微泛红,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平静,他稳着面色,手指却不自然地蜷起:“你靠这般近做什么?”

她轻笑开来,如风拂过一湖莲花带来的气息,偏偏要伸手去触他的耳垂,看他崩裂的表情,又风轻云淡道:“有些好奇,想问王爷是不是吃醋了,所以才这么急冲冲出来。”

“本王怎么可能会吃醋?!”萧庭宴猛地向后拉开距离,一张俊脸上染着不自然的红,君子端方的面具碎了个满地。

“噢~”唐筠凝拖着懒散的调子,声音拉的长长的,“原来是这样。”

“那好吧,那臣妾就去见太子了。”唐筠凝要松开,手还没抽离出去,就被萧庭晏面无表情的拽住,那一双森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不准去。”

“可王爷不同臣妾说说发生了什么,只闷着自己,那臣妾只能去问旁人了。”

“本王带你去看!”他咬牙,拿她一丁点儿办法也没有。

“看什么?”

“看抄家,看本王在宫里做了些什么。”

“抄家?”她略微诧异,没想到会这么快。

“陈老将军一事也该有一些人出来当垫脚石了。”

唐筠凝顿时明白了,恐怕他待在书房当中,便是为了此事。

抄家的地点离王府也不远,只隔了四条巷子,那府邸还是格外气派的一处,不过这户人家她不怎么认得。

“下来吧。”萧庭宴朝着她伸出手去,将人从马车上接了下来。

唐筠凝跟在他身后带着一队的官兵走进那户人家。

这府里主子是翰林院出身的,叫王安,头几年还能保持自我,不为名利浮华所动,可后来便被太子所给的权势熏昏了头脑,在陈老将军一事当中狠狠的捅了那老将军一刀。

萧庭晏抄家时,王安便跪在地上,臃肿的身体抖成了筛子一样,脸上的横肉也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一双咪咪眼中带着惊恐:“王爷……这一定是有冤啊!下官从未做过错事儿!”

萧庭宴拿了圣旨,直让王安面色铁青地跌坐在地,满身绝望。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萧庭宴沉默地让人带走他,直到深夜,才带着唐筠凝一同进了牢房。

在王安疲惫又惊恐的眼神中,抽出一把长剑来,那泛着寒光的利刃闪过,仿佛下一秒便得血溅当场一样,尤其是他现下周身压抑的气场,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如荒野中的饿狼,下一秒便要扑上去撕碎王安一样。

他根本不听王安的各种求饶辩解,抬腿便将那臃肿的一坨肉踹倒在地。

王安被踢得吐了一口血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地叫唤着:“啊——”

眨眼之间,利刃便横在了他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上,萧庭宴声音发冷:“本王听说你曾经收了万两黄金,就只为诬陷陈德胜陈老将军,可有此事?”

“我、我……”他根本不知如何辩驳。

而那利刃下一秒便往里进了一些,顿时皮肉被切开,血肉翻白出来,鲜血不要命的往外涌着,官员顿时吓得颤了起来。

“有!有!我有诬陷陈老将军!我不是个人,我诬陷陈老将军,求王爷饶命!”

他哆哆嗦嗦地恳求着,见萧庭晏脸上毫无动容怜悯之子,只得痛哭流涕地将自己陷害陈德胜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小人太过贪心,不知足,陈老将军那般豪杰,我居然诬陷他要贪污结党,那些个搬到陈老将军的罪证,也是我亲手放到他书房当中,我有罪!”

“下官已经知错了!陈老将军一向爱兵如子,若是陈老将军知道了,也一定会原谅下官的……”

萧庭宴那张异常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像恶鬼闻到血腥味儿一般,跳动起嗜杀的暗火,就连那笑声也叫人不寒而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你忏悔的如此虔诚,那本王便送你去见陈将军。”

王安脸上庆幸的笑意还未浮现出来,下一秒便见到了自己肥胖的身子瘫下去,他忽然意识过来——自己的头被砍断了。

就这样,死不瞑目的人睁着一双眼睛,那眼中的清醒还未退去。

萧庭宴丢了那把长剑,偏头看向一旁目色呆愣的唐筠凝,他脸上还溅着血色,一双漆黑深沉的冷眸里跳动着诡谲的暗光,他哑声问她:“怕吗?”

唐筠凝直到现在也没能从他干净利落的一剑当中反应过来。

怔愣着摇头:“不怕。”

实在是他在她面前收敛了太多的戾气,像是套上了剑鞘的宝剑一般,没有了伤人的利刃。

今日一见就像是脱了剑鞘的利刃,带着势不可挡的寒光,轻易地便收割掉了一个罪恶的生命。

她手心带着冷汗,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渍:“王爷,臣妾不怕,只是这人就这么死了,真的没事儿吗?”

她担忧的口吻取悦了萧庭宴,他只收了剑,淡声道:“有罪党夜闯天牢,意图营救王安未果,遂杀之,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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