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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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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别拉我,我自己能走...”

石更拉上王令飞快逃离。

待这两个三等侍城人走后,杜明堂放下手里那份卷宗,冷淡的目光一一扫过六位主事,却不说话,最后目光停在了左玉城身上。

“伤势如何?”

他的语气极其冷淡,远不及言语上的关怀之意,也没问左玉城怎么伤的,又是因何受的伤,而是问他伤得重不重,已经是不打算为左玉城做主了。

左玉城垂首抱拳:“区区小伤,属下无碍。”

王佃雨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轻哼了一声,对左玉城的话表示不屑。

他的冷哼声并不大,却清晰的落入在场的几位总旗和杜明堂的耳中。

后者略略转头,扫了这个不懂见好就收的下属一眼,硬朗的脸庞,如冷硬的雕塑,透露出不近人情的冰冷,整个人不怒自威。

其余几位总旗见状,心中一凛,四房总旗郭超连忙给王佃雨递了个眼神。

后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壮着胆子起身。

“使尊,刚才那两人以下犯上,若施以严惩,我等将来如何服众!不知使尊为何放他二人离去?”

杜明堂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三房总旗白志钧道:“待到例会结束后,你与他说吧。”

白志钧面容恭敬,微微颔首:“是。”

王佃雨愕然,他用质询的目光看向白志钧,而白志钧眉眼低垂的坐在那里,让他的目光扑了个空,站在那里显出几分尴尬。

直到一旁的郭超伸手拉了一把他的束带,将他拉回到座位上,才得以从尴尬中解脱,但脸上仍有不甘。

两个蝼蚁,居然也有胆得罪自己,最让王佃雨无法释怀的就是那一坨狗屎,一向爱干净的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上沾染污秽,身为侍城人,穿行于市井闹巷,哪个不是粗鄙武夫摸爬滚打惯了的?

偏偏他就是与众不同,还是个小旗官时,他带队巡街,当日正是雨后,走着走着,一个卖杂货的货郎迎面走来,道路狭窄,货郎好不容易避让开王佃雨为首的侍城人,本以为躲过一劫,却因为慌乱避让溅起的泥点子,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王佃雨的靴子上,就被拖到暗巷里遭了顿毒打。

一个泥点子尚且如此,可见他对王令和石更两个人的憎恶到了何种程度,如何肯就此放过?

杜明堂对街道司总是给人一种无为而治的印象,这也就导致自他上任以来,六房总旗的权利渐长,王佃雨才有底气跟他讨要说法,可是杜明堂却没有明接,这让王佃雨有种一拳头打在拳头上的无力感,一股子火憋在心里无处宣泄。

“以往晨议都只是与你们走个过程,说得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今日有两件要事与诸位商议......”

屋内众人纷纷将目光汇聚到杜明堂身上,眼神中布满好奇,正如杜明堂所说,只要不是大事,这每日例行的晨会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反而言之,便是有大事需要探讨,六房的主事们好奇的就是这个。

“晋国贼兵已占得定州,我等虽不必前线奋战,然青州城内流民数量暴涨,维护青州城内安稳却是街道司本分,只是流民数量庞大,为防范将来可能出现的乱局,刘布政使提议从祁州街道司调派人手,我思索再三后同意了,十日后祁州街道司派遣一名总旗带队抵达青州,随行百余人。”

话音落下,以白志钧为代表的聪明人,已经从杜明堂的话里琢磨出许多猫腻出来了。

人手不足,可以从城防营或者府衙调集,完全没必要从相邻的州府调人。

除杜明堂以外的六人,眉间多出一个‘川’字,神态严肃苦闷,如临大敌。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这偏偏是西北道布政使司刘平山的提议,要知道街道司独立于地方主政衙门之外,二者相辅相成,但并非从属关系,不管是州府还是街道司皆是如此。

而这也意味着,祁州街道司已经投靠了刘平山,准确的说是投靠了刘平山身后的那位,此来青州,难保对方没有借机侵吞青州街道司的意图。

正当他们出于个人和集体的前景而担忧时,杜明堂说出来第二件事。

“西北战事胶灼,武阳关失守后,我军连连败退,已退守至青州北界,朝廷拨调的粮草本月后抵达青州,如今青州境内匪患猖獗,两军交战之际唯恐有失,雷将军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希望我们可以协助转运使司,将这批粮草安全送往北方,我答应了。”

你既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还与我们商议个什么?

包括张海峰、郭超、王佃雨三人,同时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赵海龙面露疑惑不解。

左玉城闷头思索缘由。

唯有白志钧嘴角的一抹浅笑稍闪即逝,他看向高坐在堂上的杜明堂问道:“使尊的意思是,祁州来人该接管哪一片辖区?该安排谁负责押运粮草?”

众人恍然,祁州街道司派遣百余人到青州协助维稳,按说最好是将这些人打散,分拨到各房协同办事,但带队的是一名总旗,考虑到对方绝不可能接受拆解,那就只能划出一片地区交给他们,也就意味着有人要让出一部分地盘,转而负责协助押运粮草。

被剥夺地盘,还要去办押运粮草的苦差事,押送人犯充军至少还能盘剥一番,能够被贬充军的,再怎么不济也是一方豪绅,狠心刮上一番,也能刮出些油水,押运粮草又苦又闷,安全送到了不算大功一件,路上出了岔子导致粮草受损,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而这等倒霉事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五位总旗的目光齐齐看向慌乱失措的左玉城,赵海龙目光怜悯,其余四人皆是不怀好意,后者被他们盯得脸色煞白,急匆匆地就要起身说话,却被白志钧抢先一步,朗声说道。

“使尊,我以为二房当得此任。”

张海峰、王佃雨、郭超三人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展露得意笑容。

左玉城闻言,焦急万分,他刚要出言反驳,却先听到高居主座的杜明堂开口说道:“二房吗?说出你的理由。”

白志钧起身走到中间,朝着杜明堂躬身抱拳施礼,随后睥睨看向面色难看的左玉城,莞尔一笑。

“我有三点概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人事调动不宜过大,二房人数最少,此为一。”

“祁州来人过百,又有一名总旗带队,划给他们的地方少了,对人力是一种浪费,划出去多了,又恐其生出事端反客为主,我觉得二房负责管辖东城的三街两市,足以安置祁州同僚,此为二。”

“这第三个理由嘛......”白志钧顿了顿,脸上多出一抹讥讽笑意,“汤小旗巾帼不让须眉,不单单武艺不弱于男子,心中亦有抱负,协助押运的这批粮草,关乎到北方战事,区区几个山匪,对我们汤小旗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虽是汤小鱼大肆夸奖了一番,但在场又有谁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讥讽。

左玉城看向白志钧,眼中怒火翻腾。

“白志钧,你...”

“善。”

左玉城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开口,一向恭俭温和的他正欲呵斥,却被杜明堂开口打断。

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一击重锤砸在左玉城心头,令他脸色煞白,一丝丝细汗自额头和背部渗出,瞳孔也随之微缩。

“就依子度所言,你回去和汤小鱼知会一声,命她拟定好出行名单后交给我。”

白志钧,字子度,这么一个称呼上的变化,可见杜明堂对他提出的方案是颇为满意的。

“可是!使尊!”

“既已敲定,便不必再言其他,都散了吧。”

说完,杜明堂率先起身走出大堂,其余五个总旗刚要踏出门槛,走在最前头的张海峰忽然止住脚步,回头折返到左玉城身侧,故意露出七分得意三分嘲弄的表情。

就好像怕此刻呆若木鸡的左玉城看不到,他还故意将整张脸凑到了对方脸旁。

“玉城老弟,这次就有劳二房的兄弟们了,可莫要叫使尊失望啊。”

左玉城低头不语,张海峰按在他肩头的手掌,却明显感受到左玉城气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真真切切戳到了对方的痛处,拍了拍左玉城的肩膀,心满意足的大笑离去。

······

街道司内衙的偏僻角落里。

两个穿着三等侍城人制服的青年,依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说你跑这么快干嘛?”王令感觉刚才跑出来自己百米的最好成绩,还是被身边这位刚认识的同僚拉拽着跑出来的速度。

石更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议事堂那般放肆?你自己想死没关系,偏偏还拖累了我,我才进街道司几天啊,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等着我养活,这下好了,得罪了王总旗,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王令愣了一下,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上一世,刚才那个姓王的,不是他这一路上遇到的流民,是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自己光棍一条倒无所谓,却险些连累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同样下等的同僚。

“抱歉......刚才冲动了    。”王令有些愧疚的说道。

石更摆了摆手:“你少来这套,做都做了,道歉顶个屁用,只是你我今后都要提防一些,那王佃雨和郭超,都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今后招子放亮点,尽量隔着八条街看到他们就立马绕开。”

“你不怪我?”

“怪,怎么能不怪呢?但是吧,我也看不惯那几个货,我还没进街道司的时候,就见他们欺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刚才见他接了一坨屎,虽然我确实害怕,但心里也是真的爽快!”

王令觉得,这人虽然好吹牛皮,但是个可以结交的。

“诶?刚才他们说,你早上和那张小旗起了冲突,怎么回事?”

王令便将早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听得石更瞠目结舌。

听着听着,石更忽然觉得有些不不对劲:“你说你一手就接下张占义的袭击,还反将他手腕掰断了?”

王令诚恳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他当然觉得没问题,在老部队里,虽然自己枪法不算拔尖的,但近身格斗是他的专长,除了少数的几个古武世家出身的妖孽,没人是他的对手,说是掰断,其实是折断的,抓住一个人的手腕,顺着手掌向内用力折,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以他的气力,折断一个人的手腕并不难。

只不过,这是他自己认为的简单。

“不对啊,那张占义虽然在十二个小旗官中实力排在末流,但好歹也是七品修为,你一个三等下九流,怎么可能赢得如此轻松!你不会是唬我呢吧?”

“唬你干嘛?现在这事儿除了早上负责洒扫的三等侍城人不知道以外,估计整个街道司都知道了,那张占义被杜...指挥使大人罚去清理河道了,你若不信,找个机会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真伪了,我又何必骗你?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什么七品是怎么回事,能与我说说不?”

王令的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前世躲在被窝里看的那些网文小说,心里不由得升起向往之情。

至于为什么躲在被子里看,纯粹是因为部队不让看这些东西,抓到被罚岗写检查都是轻的,屡教不改的还得遭处分。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不是没问过老孙头,这世上有没有超乎凡人的修行之法,例如陆地神仙呐、金丹呐、元婴呐、渡劫飞升之类的。

却只能从那个邋里邋遢的老乞丐处,得到一个看傻子般的鄙夷眼神,回他一句“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而今听到了品级这样敏感的词汇,王令那股被邋遢乞丐浇灭的火苗再次燃烧。

石更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发毛,心里却感到疑惑,这人竟不知武道修为,那他哪来的实力压服一个小旗官的?

“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石更突然一脸骄傲,挺直了腰杆,一副长者姿态的拍了拍王令肩膀。

“这世间共有两条修行之路,一者为武道,此者以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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