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陈明正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枯了的梧桐树。
秋风萧瑟，无情地将最后一片叶子吹落。
“陈明，该吃药了。”
陈明并没有动，任由护士给他喂药，很是配合。
许清音和冷霜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
“他是真疯了吗？”
许清音看了会儿才点头：“是真的。”
冷霜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很多人都怀疑他是装的。只是，若他真的疯了，恐怕这桩案子真的无解了。”
“谁说疯子就说不出真话了？说不定他的疯言疯语反而是破解此案的线索。”
得到医生准许，许清音这才进入病房。
听到脚步声，陈明并没有作出反应，只是嘴里仍在低声喃喃着什么。
许清音侧耳细听，听到他不停地说着“包饺子，包饺子......”
联想到这桩案件，这话细思极恐。
“什么馅儿的饺子？”
听到这话，陈明缓缓抬头，他瞳孔幽深，直勾勾地看过来：“肉馅儿，你想吃饺子吗？”
肉馅儿？许清音开始脑洞大开，该不会是他妻子死得过于惨烈，他有点心理变态了吧。
“怎么吃？”
陈明突然被问住了，他手指揪着嘴唇，很是苦恼。
“怎么吃，怎么吃......”
突然，他猛地抬头，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杀了我，杀了我就有肉吃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许清音凭空掏出哭丧棒又收了起来，“看到了吗？其实我是捉鬼天师，专门捉那伤人的恶鬼！”
陈明的眼睛有一瞬间变得清明，接着又恢复癫狂的模样。
许清音觉得这是一个好预兆，她低声引诱：“陈明，告诉我，你那天晚上还看到了什么......”
陈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瞳孔放大，表情惊恐：“死了！死了！”
听到陈明的叫声，护士连忙跑进来安抚他。
许清音趁机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家里哪里不对劲？有没有别的东西存在？”
小护士不同意地瞪了她一眼：“他都这样了你还问，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许清音摸摸鼻子，但是不问的话，下一次进来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她在心里对陈明说了句抱歉。
陈明一直喊着“死了”，并没有说其他话。
就在许清音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眼神也恢复清明，他看向许清音，无声说出两个字：“衣柜。”
这和许清音想的一样。
再看陈明，却又变成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想必再问也问不出来，因为自己给护士带来了麻烦，许清音道歉后方才离开。
出来后，冷霜连忙迎上来：“怎么样，有线索吗？”
“有点儿，咱们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两个人来到陈明家楼下，整栋楼都荒废了，杂草丛生，一点人气都没有，十分荒凉。
天气阴沉沉的，楼道里更是一点阳光都没有，从外面看进去黑漆漆一片。
冷霜心里有些发憷，她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许清音摇摇头：“这里不安全，你到小区外等我。”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这倒不是怀疑许清音的能力，只是单纯担心。
许清音也明白这点，并没有生气：“放心吧，该跑的是她们才对。”
冷霜到底还是听话地去外面等着了，毕竟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硬跟着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若是人还好，她还能对打；若是鬼的话，她也没办法。
许清音摸了摸兜里的符咒，这才走进去。
这栋楼里怨气冲天，应该是陈明妻子的阴魂导致的，怕是已经化成了厉鬼。
只是她还是想要进来一探究竟。
还有那个衣柜里面，到底藏着谁？她是否目睹了案发全程？
许清音边思索边上楼，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四楼。
暗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两个黄色的封条，上面还贴了很多不伦不类的符纸，看样子应该是邻居贴的。
只是这符纸是没用的，贴上去说不定反而会激怒里面的怨魂。
许清音将符纸都撕了下来，然后掏出发卡准备开门。
刚一打开，就被贴脸杀。
一坨看不清的碎肉融合在一起，拼成了一个人形形状，正贴在她的面前。
许清音一时间不知道该动手还是装作没看到。
毕竟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她要是动手，说不定那个就警觉，跑了。
许清音神色未变，直接往前走。
说实话，从阴魂中穿过去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怨魂，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冲天的怨气，感受到她临死前的痛苦，险些失了神智。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许清音便疼得满头大汗。
屋子里比较昏暗，她试着开灯，灯泡闪烁几下，啪的一声就熄灭了。
最后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这里到处都是灰尘，身后一道脚印延伸至门口，是她刚刚踩的。
许清音将客厅看了看，又来到厨房，没有任何血迹存在。
来到卧室，床上到处都是血，已经渗入床垫，浓重的血腥味儿闻起来有些恶心。
许清音仔细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和照片上一样，没有变化。
她又走向那个看到过一双眼睛的衣柜，伸手猛地拉开。
一个黑色东西突然扑面而来，许清音心里咯噔一声，条件反射地用哭丧棒将它打飞。
再一看，是一只小手臂大的黑皮老鼠，逃窜走了。
许清音松了一口气，衣柜里挂着很多女主人的衣服，她仔细翻找。
突然，动作一顿。
她看向手中这件肉色的连衣裙，这质感摸起来怎么那么像真皮？
伸手将衣服拿下来，许清音拿着手电筒对着衣服照了下，上面的纹理和肌肤一模一样。
她有种猜测，这该不会是女主人的皮吧......
正想着，后背突然袭来冷冰冰的触感，许清音神色未变，直接掏出几张符纸往后一贴。
女子的痛呼声响起，声音尖锐刺耳。
她忍着捂耳朵的冲动回头，就见那女主人的怨魂被烫得焦黑，一股火烧蛋白质和油脂的味道飘了过来。
许清音没忍住，干哕了一声。
“呕！”
这一声仿佛动了什么开关，女主人被触怒，忍着痛意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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