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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桂折山二柱呈匣,千百态藏苦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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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

将来何剑,五域不知。

许是有四,许是焱蟒,可历经了一月多时间等待,可算是等到受爷和苍生大帝,正面对上了!

“要来了吗?”

风中醉满怀激动,遥遥扛着传道镜,既不敢介入战场,又很想更加凑近战场。

受爷此前在死海中的那般突破,其剑势之变、剑道奥义阵图之变。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该是得了造化,进境极大。

而当下五域尚有资格试此剑者,也刚好立场敌对能试此剑者,好似除却爱苍生,真无他人了?

“嘤——”

虚空剑吟。

远对受爷扬手之位。

无名之天,传来了稍显异常的剑鸣声。

这一声或是换做常时,没几人能听得出来究竟发于何物。

可当下!

受爷乃五域新晋第一剑仙。

风家放榜之事,虽起势不大,不敢在正面上盖过圣奴和圣神殿堂之战的风头。

但平地惊雷,亦造成轩然大波。

而今谁家势力,敢言不曾研究过受爷,何方家族,敢自信若有族中小辈招惹了受爷,怡然不惧?

既研究过受爷,其一生三剑,何人不知?

这些人中,当属半个受爷家的风中醉,情绪最为激动。

他抬着传道镜,遥对远天忽而破裂出的一道狭长苍穹裂缝,动容道:

“不是有四剑,不是焱蟒,而是……”

“藏苦!”

亢奋一缓,风中醉面带愕然,显然记起来了什么,不可置信道:

“但是!”

“战苍生大帝,使三品藏苦?”

……

嘤——

清脆而悠扬的剑鸣声,从虚空裂缝之中刺裂溢出。

凡闻声者,无不心神一荡。

一种极为玄异,极为刺挠,极为不适的感觉传来。

仿在心口上给人捅了一剑,那剑又不全捅进来,只卡在皮肉之间,来来回回扭动剑身。

滋一身血,却不致命。

只骚不杀,苦不堪言。

“什么东西!”

风中醉一开始以为是藏苦,后来发现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藏苦三品,何来如此强大剑意?

这诡异而灵动的感觉,说它是名剑之一,立可天解,风中醉都信。

果不其然!

很快,他便瞅见了从虚空裂缝中,缓缓走出来了一……

“人?”

那是个魁梧的大块头,身周隐流紫电。

他上身完全赤裸,露出虬结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全是汗水,在夕阳下泛着光泽。

他气喘吁吁的,像是刚运动完,或从遥远处赶来,当传道镜细细推过去时……

五域才见,这大块头双臂弯呈,托着一个三尺有余,但好似十分沉重的黑色剑匣。

“嘤——”

疯狂而刺挠的剑吟声,便自剑匣中传溢而出。

这一次,剑鸣显得份外激动,导致那装剑的黑色剑匣都轻轻震颤起来。

“曹二柱……”

风中醉显然认得这位呈剑人。

毕竟此前在玉京城上,他还听过这位大块头,给大伙讲解了一番彻神念。

现下,显然重点不是曹二柱的身份、彻神念,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剑匣!”

“这是以封印之石打造的剑匣!”

“曹二柱不也修体么,这个剑匣尚且托得如此沉重,里头是装了些什么‘鬼物’吗?”

那剑吟自匣中,不眠反啸,骇人如斯。

可想而知,如是这剑匣一启,将内里之物释放出来……

“等等!”

风中醉忽而瞳孔大颤,哆着声,撕裂道:

“曹二柱,不就是魁雷汉的儿子么?”

“魁雷汉除却十尊座的身份外,可还有一个当世最强铸器师的称号。”

“诸君,或许有所不知……”

风中醉明显是又想到了什么,说话语速极快,并且声色皆惊:

“魁雷汉,听说当年还疑似锻打过伤剑,大悲泪无剑啊!”

“伤剑是什么,名剑二十一!之一!”

“这个真不真实,姑且不提,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但老家主可亲口跟我提过另一个秘辛,绝对保真的秘辛——回炉之剑,象龙三品!”

五域各皆茫然。

显然这太秘辛了,没多少人知道。

风中醉只艰难吞咽下口水,便继续讲道:

“老家主……就风听尘,我风家那位,也是七剑仙,跟第八剑仙同一代。”

“他其实也曾私下求问过第八剑仙,如何修出‘剑念’。”

“他们之间,究竟传没传授,学没学会,我不知晓,但我从老家主那边听来的故事是……”

“八尊谙修出剑念,是靠一柄名为‘象龙’的剑——魁雷汉渡彻神念于剑,八尊谙观而有悟,二人皆是悟性极强,只意会,无需言传。”

“但象龙不是!”

“象龙只是区区六品灵剑,没有任何特殊,它先后受剑念影响,从六品跌破十品,然适应完剑念后,反而生灵,重回六品,且潜力被大大拔高!”

“魁雷汉为了纪念,便将象龙回炉重造……象龙,于是晋升三品!”

此言一出,五域哗然。

初代彻神念罚神刑劫,变种为二代彻神念剑念的过程,大家听过许多个版本。

但鲜少有如站在如风中醉这般位置的古剑修,甚至疯狂不惜牺牲其老家主名声,来验证故事真实性的版本。

这听上去故事好像可信了许多。

然而风中醉话语中的内容,细细一思,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六品灵剑,回炉重造,不跌落七品不错了吧?”

“强点的维持住原来品级,撑死了它晋升五品……象龙,三品?”

“风中醉,你喝了多少啊!”

“风中醉,我看你是真醉了!”

五域一时谩骂不断,这个插曲小故事,插在此时没引起多少思考,只惹了一身骚。

可风中醉不是单纯来讲故事、讨嫌弃的。

这些东西要不是老家主跟他说,他也不知道,换个人说更也不信。

他之所以要在此刻讲,不是因为曹八之情,而是因为今下所视之剑匣!

“诸位,莫忘了‘子承父业’……”

风中醉声音打颤,死死盯着曹二柱手上那剑匣,一句话将五域世人扯了回来。

嘤——

那剑匣中的剑吟声,分明还在持续,愈演愈烈。

它听来如此耳熟,和各种有关第一剑仙受爷的野史中的“噬主小故事”,好不相似!

在此刻。

更勾人幻想。

风中醉不止敢想,当意识到一切皆有可能时,再也绷不住困惑,扬声喊了出来:

“该不会,受爷的剑,交由曹二柱去回炉重造了吧?”

“曹八之情,薪火传续?”

传道镜推近,不再只锁定那震颤愈甚的剑匣,而推到曹二柱大汗淋漓的那张粗犷的脸上。

额角汗珠从其浓眉之上滑落,二柱满脸涨红,情绪不能自控。

“小受哥……”

他低呼了一声,舌头便如打结了,半天出不来一句话。

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想述说过程、想抱怨苦累、想分享喜悦。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世界的焦点汇向曹二柱,曹二柱也意识到此刻传道镜乃至世界,都在盯着自己时。

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屈下膝盖,弓下身子,像一头暴走的猛兽,万般言语化作咆声一啸,响彻河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轰!

黑色剑匣,应声而裂。

待曹二柱喝完那一声时,形如黑石牢狱铁栅栏的黑颜色封印之石,便在他面前,全部爆成齑粉。

“嘤——”

褪去匣掩鞘封。

此今剑鸣之声,不再如隔纱罩。

而给人以真实、清晰,乃至可称得上是“寒彻入骨”的凛冽杀机。

“名剑!”

风中醉不敢称说如此剑意非是名剑。

凡有此灵性者,凡蕴此杀机者,纵使前所不名,后亦必入名剑之列。

那么,它会是……

“藏苦吗?”

风中醉翘首张望,紧张而期盼,“会是藏苦吗!”

五域炼灵师怎会知晓,古剑修对于从零到一蕴一佩剑,乃至是蕴一初始佩剑,直至蕴成名剑之心,有多执着。

他们更不会知,此道之艰,拦阻万千,有如人生百态,不论过程何如,大抵都以悲死终尽。

养剑之难,难倒了饶妖妖之星月歌者,难碎了梅巳人之爱人白溪,故有“玄苍出圣寰,太城再行天”。

于是八尊谙名与有四。

于是华长灯修与狩鬼。

于是,五域凡称剑仙者,所执最强佩剑,大抵上古流传——钟天地之造化,毓前人之盛名。

青居想过超脱。

青居一断,亦作沉沦。

而连当世、过往最知名的剑仙之流,都无法幸免养剑其道之难——藏苦之于受爷,如何可得超脱?

可世事无绝对!

就如曹二柱荒诞莫名的那一声吼,那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无天生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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