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来仔细看看。”
“明白了。”谢哀把姜望喝过的酒樽扣上,又为傅欢满了一盏,这才起身,走下了山巅。
她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血液像是蓝色的。
她的身形过于单薄了,就如纤叶飘荡在风中。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雍国么?
今夜寒风应吹至。
下山的时候,她恍惚听到了歌声。不知谁在唱,缥缈又呜咽——
“琉璃盏,玲珑樽,杯莫停呀,杯莫停……”
……
……
山巅饮酒,水底宴茶。
敖舒意死后,长河龙宫便空空。
人间不复龙宫宴,席上徒置空酒杯。
耳无丝竹也,向来无宾客。
福允钦不肯住进去,不肯以龙宫总管的名义,代其名,行其令。偌大水族,也没有第二个有资格入主的角色。
宫外搭建的简陋庐舍,今日待贵人。
福允钦恭谨地站着,不肯坐下。
“福总管。”姜望一脸无奈:“您是长者,我是晚辈。您不坐下,我哪好意思坐?”
福允钦是个异常固执的家伙,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观河台上被沉默的吊那么久。姜望说姜望的,他说他的:“若无恩公,水族几无立锥之地!尊驾在前,哪有匹夫坐席?”
他伸手为姜望拉开椅子:“您快坐下。试试我沏的新茶。”
“您不要一口一个恩公了。”姜望只得使出杀手锏:“礼过而寿夭,意重而福薄。这样我往后都不敢来拜访。”
福允钦怔了半晌,只得道:“那……姜君。”
他又低声道:“也不要叫我福总管了,长河龙宫已经不复存在。若姜君不弃,便叫一声‘允钦’吧!”
关于称呼,他们其实已经计较了许久。这声“恩公”,他怎么都不肯改过来。
但是今天,他的确不能叫姜望就这样离去……
姜望心中也叹,面上当然温和如常:“福伯,咱们坐下说,如何?都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倒显生疏!”
福允钦自不肯同姜望生疏,便招来一只方凳,坐了半边屁股。敬陪一旁,事以臣礼。嘴上道:“坐下说,坐下说……来,姜君饮茶。”
他又小心地去倒茶。
“福伯,有些话,咱们关起门来,还是可以多说几句。”姜望看着他,半是提醒地道:“早先的治水大会上,我是仗着年轻,说了几句话。但事情能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果,归根结底,是天下容我。是诸国天子,无忘水族功业,能记龙君前德。”
福允钦终究不是不知世事的,沉默了片刻,便道:“我等当然知晓诸位天子的恩德!此生无忘也!”
但敬了一句,他立即又道:“但我们更不可能忘记姜君厚情。水族非禽兽也,自有爱恨,自有一颗真心。真心……能知真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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