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三章
医实验室里, 青霉素的霉菌度过了最难的提取阶段。
医生们终于以大展身手,进行无数稀奇古怪的测试,大量供研究的霉菌在器皿中培育下一代, 减杂菌的数量。
对于提纯霉菌,麻生秋也只知道跟“玉米淀粉”有关系。
具体培养液的浓度多,如何调配, 这些就要交给病理医生一次又一次地实验。幸好,实验初期非常顺利,双方建立了信任基础, 就算麻生秋也提出天马行空的设想, 南丁格尔女士这边找来的医生和助手也会立刻开始尝试。
麻生秋也与南丁格尔女士补签了后续的协议。
的睛一目十行, 手在签字, 关切地道:“南丁格尔女士,任何人进入保存病毒样品的实验室时,最好佩戴口罩, 口罩有预防飞沫传播,能减空气中的病/毒吸入鼻口的风险。”
棕色头发的南丁格尔欣然点头,对的注意表达了接纳。
“空气就像水一样, 也会被弄脏。”
这个理念,她早就提出来了, 十分重视口罩,只是病理医生一再保证病毒样品存放良好, 她才在今天忽略了危险。
没出事之前,及时改正即。
南丁格尔重新制了实验室的卫生规则。
麻生秋也不再提出建议, 把协议递给了她:“签好了。”
南丁格尔最后一次问。
“确不会反悔,成功后让我把这项伟大的实验公布于众,开放专利, 让全世界有机会得到抗生素吗?”
“我确。”
“善良的先生,这样得不到任何好处。”
“不,我们会改变世界。”
麻生秋也语气笃,仿佛已经看了无数人绝处逢生的笑颜。有其赚钱渠道,不用赚不义之财。
南丁格尔安心,提了一个私人问题:“其实这个实验难度不高,通过已经有了许多前人的经验,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与其医生合作过,为何最终会找到我呢?”
麻生秋也道:“因为我居住在柏林那边,对伦敦不了解,最开始的确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您。”
拿出一张10英镑的纸币,手指夹着纸币,轻轻一翻面,正面的伊丽莎白二世就变成了反面的南丁格尔。纸币上,半夜检查病房的南丁格尔站在那里,头戴护士巾,年轻时候的容貌清秀,手中的灯光宛如一轮代表温暖和希望的太阳。
“看到纸币的时候,我想,再无比您值得信任的对象了。”
“如果连您不能信任,其人就不行。”
“南丁格尔女士,我为未来无法为您分担压力而内疚,责任与荣耀肩负在的身上,我注了无法走到台前。”
麻生秋也第二次为南丁格尔女士弯腰,时感激她,一般人再想造福人,也会想办法把青霉素掌控在自己国家手里。英国政府对南丁格尔的医疗事业多有资助,等到公开专利后,英国政府里总会有不理智的人认为南丁格尔不为国家考虑。
南丁格尔去看的脸,突然手指往麻生秋也的下颌和脖颈交接的烧伤皮肤抹去,惊得阿蒂尔·兰波张大嘴巴。
但是这并非轻薄之举。
麻生秋也站着没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南丁格尔去看指尖沾染的褐色颜料:“果然不是烧伤,把自己化妆成了毁容的模样?”她是战场上经验丰富的护士,化妆术瞒不过她的一双睛和感觉,近距离接触下就看透了黑发男人外露的皮肤没有烧伤,甚至不是欧洲人,有意掩盖了五官。
阿蒂尔·兰波猛地扭头去看麻生秋也惨兮兮的纱布脸。
纱布下的容貌立刻神秘起来。
是丑?
是美?
冷酷刻薄的相,还是英俊正直的相?
金发年雀跃,推翻了自己之前不在乎容貌的看法。
麻生秋也厚着脸皮给出了本年底最佳理由:“对不起,我得无颜人,担心吓到人就不好经商了。”
南丁格尔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让我送一点临礼物吧。”
走出护士院,麻生秋也换了一身“行头”,得到了南丁格尔特制版的医疗用品——白色绷带。
这种绷带没有出现在市面上,是军方用品,造价比纱布要贵得多,已经无限接近于后世的止血绷带。它有良好的透气,绑在皮肤表面简单清爽,不影响关节的活动。
麻生秋也再也没有资格教育阿治不要乱缠绷带了,两兄弟成为了行走在人间的绷带男。
是脸部全包版本.jpg
感受到校外的自由,阿蒂尔·兰波不再憋着肚子里的话,目光火辣地看着麻生秋也的脸,“到底什么样?”
在摆满药瓶的小房间里,南丁格尔为麻生秋也换了脸部的绷带,误解对方有难以启齿的皮肤病,并以护士的准则保证了不会泄露秘密,使得麻生秋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善心。
阿蒂尔·兰波被拦在门外,无缘看王秋先生的脸部有没有伤口,只听南丁格尔在里面发出过一声惊呼,而后走出来的两人若无其事,女士的脸上不再担忧,泛起了笑意。
“丑。”麻生秋也搞重要的事情,在伦敦采购送给王尔德的礼物,手里的行李箱中放着福楼拜的手稿。
“比魏尔伦还丑吗?”阿蒂尔·兰波追着问。
麻生秋也反射厌恶,道:“拿我和相提并论!”
阿蒂尔·兰波大笑:“魏尔伦得还行,否则骗不到现在的妻子,就是又老又秃,喜欢喝成醉醺醺的酒鬼!”
麻生秋也无语,听着阿蒂尔·兰波数落着保罗·魏尔伦。
又有一点不愉快了。
保罗·魏尔伦有多缺陷,不配当丈夫,不配当一个孩子的父亲,毫无家庭责任感,但是这个人在未来愿意跟兰波私奔。
兰波嫌弃魏尔伦,又为何要跟魏尔伦在一起?
人,不能没有良心。
“为什么喜欢?”麻生秋也终究问出了这个话题。
“是啊,我喜欢。”阿蒂尔·兰波在伦敦承认了自己对魏尔伦的感情,“愿意为我花钱,写的诗歌好听,我们互相欣赏才华,优柔寡断,格一塌糊涂,有的时候中比我还要彷徨无助,只敢在醉酒中发泄对婚姻的不满。”
“是——”
“我们各取所需啊。”
“当我不爱,对毫无感觉的时候,我会跟一拍两散,没有人规一个人这辈子只能谈一次恋爱吧。”
阿蒂尔·兰波想得开,踢了一脚路面的石子,小声地解释道:“我又没有做坏事。”
麻生秋也不予苟:“伤害了魏尔伦夫人。”
阿蒂尔·兰波对挤眉弄:“看看,满大街的男人哪个不想出轨?除非没有钱,没本事,人人想要包情人!”
这一句话声音极大,兰波给了伦敦路上的英国男人听。
路人里有人发出赞的笑声。
“看重婚姻,那是个人的事情。”阿蒂尔·兰波对东方人有一些了解,刁钻道,“的国家是一夫一妻,不允许出轨吗?”
麻生秋也身处于这个时代,再度看清了欧洲女的地位,悲的是拿不出好的理由反驳。
清朝,不提也罢!
麻生秋也拿出杀手锏:“我希望低调一些,如果因丢人的罪进监狱,我会写信告诉妈妈。”
阿蒂尔·兰波气呼呼地给了一拳。
麻生秋也不痛不痒,与武力超群的文野世界相比,这里的人柔弱得不堪一击。就算有手/枪这种东西,也有把握在对方慢吞吞地拔/枪过程中预判位置,提前躲开子/弹。
接下来在伦敦的过程里,两人相处勉强还好,就是闹出了几件鸡飞狗跳的小事——兰波想看麻生秋也的脸。
麻生秋也一边经商投资,一边有意为阿蒂尔·兰波指路,省得对方迷路,不知道怎么往港口方赶回去。
七天后,帕丁顿火车站。
伦敦的第一条铁路,全英国最古老的火车站。
差不多事情办完了,麻生秋也买好了从伦敦到柏林的车票,对阿蒂尔·兰波不再刻意冷言冷语,多出一丝告的意味:“我要走了,不要忘记下午登船的时间。”
阿蒂尔·兰波难得表现出依依不舍:“什么时候来巴黎?”
麻生秋也无情至极:“等跟魏尔伦分手,我会去看的笑话,记得写信告诉我,地址是老地方。”
阿蒂尔·兰波瞬间岔气。
一辆老旧的蒸汽火车喷吐着滚滚黑烟,污染伦敦的上空,在铁路的轨道上慢慢驶来,发出刺耳的刹车音。
此时的伦敦,隐约有了后来“雾”的影子。
麻生秋也对火车没有恐惧症,顺利上车,去了倒数第二节的车厢,那边是一等车厢,相当于安全最好的地方。
麻生秋也把行礼放好,坐到沙发上,拉开窗帘,去看车窗外,以为能看到金发年在车站里目送自己离开的身影。现实是自作多情——火车尚未开走,阿蒂尔·兰波就消失无踪。
“算了,七天又能改变什么。”麻生秋也自言自语,忽略心头的郁结,“比我洒脱多了,现在急着回去魏尔伦吧。”
一只养不熟的野猫。
幸好,没有打算去养,冷旁观魏尔伦被挠死的下场。
麻生秋也戴着手套的手按在脖颈处,这里没有被南丁格尔看到,仅存的纱布维持着“活着”的尊严。
火车远离了站台。
麻生秋也一个人坐在包厢里走神,气息接近于无。
蒸汽火车的速度不快,每个小时行驶几十公里,伦敦距离柏林五百多公里,沿路的火车站多,晚上才能抵达柏林。
火车上的送餐服务一如既往的准时。
然而,麻生秋也听服务员的敲门声,思考如何为福楼拜出版,道:“不用,我不饿。”
一个人就不用伪装吃饭,节约粮食,从点滴做起。
过了半晌。
一等车厢到处是午餐的香气,吸引着吃不起的平流口水,另一个人踩着用餐的准时时间,没礼貌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好饿啊——!!!”
金发年雀跃的声音高高扬起,企图给人惊喜。
惊有了。
喜,半点也没有。
麻生秋也呆滞了霎那,暴风雨来临,浑身的低气压以实质化:“为什么会在火车上?”
阿蒂尔·兰波环视一圈,失望地发现没有香喷喷的食物。
被麻生秋也压抑的怒火唬住。
话卡住。
阿蒂尔·兰波干巴巴道:“我想跟去看一看柏林,不是我约稿,还开了一家炖鸽子出版社吗?”
麻生秋也道:“就为了这个?”
阿蒂尔·兰波极力适应对方的气势,勇气嘉:“不行吗?”
麻生秋也站起身,去看窗外到了哪一站。
阿蒂尔·兰波马上破功,慌张地道:“不要把我丢下站台!我特意问过,目前出了伦敦,根本赶不上前往巴黎的轮船了!”
麻生秋也气不过:“还知道怕?浪费了一张船票!”
阿蒂尔·兰波垂下脑袋,脚步挪到对面的空座上。
麻生秋也道:“话!”
阿蒂尔·兰波装死,麻生秋也出去找服务员询问对方有没有买票,得到了准确的回答:“这位先生上火车后补了票。”
麻生秋也内心复杂,居然买了票,没有逃票?
挺……乖的。
回到车厢,无话,被打乱行程的不悦渐渐消失,才知道兰波不是走得早,而是前脚刚走,对方后脚就登上火车,反倒是认为对方无情的想法是错误的。
麻生秋也坐回位置,大脑放空一会儿,不再苛刻对待兰波,放平心态:“装了,想吃什么?”
阿蒂尔·兰波安全度过危机,立刻笑容灿烂。
“我要吃披萨!”
哦。
火车上没有披萨。
麻生秋也点好餐,服务员端上了牛排、烤香肠、蔬菜沙拉。
阿蒂尔·兰波塞得满嘴是肉,问道:“怎么不吃?我跟逛伦敦的时候就发现吃的好啊。”
麻生秋也不理,闭目养神,以为对方会叽叽喳喳下去。
吃完午餐,阿蒂尔·兰波轻手轻脚地关上车厢的门。
“我不打扰了,睡吧。”
“……”
麻生秋也微不查地挑眉。
回忆旅程,麻生秋也发现是从护士校出来后发生的转变。
南丁格尔女士的威力?
金发年回去拥挤吵闹的三等车厢,挤开霸占自己座位的人,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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