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章
莎士比亚的老家。
中原中也把黑帽子摘下, 抱在怀里,屏住呼吸。
江户川乱步的手抖,掀开了黑布, 蒙住黑布的画像见光明,入眼画像前桌子上高高垒起的籍。
“老爸——!!!”
“秋也!”
看似冷静的中原中也,飚出的高音直接盖过了江户川乱步。
他的声音有丝激动变形。
这年, 每个人都备受煎熬,适应着家庭破碎后的生活。
两个失去家人的孩子围住了画像,强忍着泪水, 眼泪不敢落在油画的纸张上, 害怕会融化上的颜料。
画像上的黑发男人如同被唤醒了呆滞的神智。
他不存在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两下。
为了。
二为了孩子。
见过跑英国的太宰治之后, “麻生秋也”就知道迟早会见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 所以不特别的意外。“他”被奥斯卡·王尔德以画像形式挽留住的丝残影,没有未来可言,永远停留在见保罗·魏尔伦后死亡的那天。
满腔怨恨的“他”, 早已忘记了提前下的遗言。
什么黄金屋、什么作、什么催更文豪?
老婆跑了。
老婆和情敌互换了名字。
自己想杀八年的“魏尔伦”其实“兰波”。
这些事情让“麻生秋也”死不瞑目,感受命运的玩弄,越思考就越感悲凉, 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想成为世人眼中的个笑话和怜悯对象。
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背英国的籍, 仿佛把画中人静止的时间拨动了次,令对方无法假装自己幅画像。
“麻生秋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去。
第本《地狱季》。
等等?文野里哪里来的《地狱季》?
这本诗歌集在三次元阿蒂尔·兰波的封笔之作, 自己生前等了八年,兰堂分手后就给他了这个?!
不意味着……
兰堂在追寻复活的路上, 逐渐放下了,视爱情为地狱……
“麻生秋也”绝望了麻木。
“老爸,不自闭啊!”江户川乱步胡乱之中喊错了称呼, 跟着中原中也样喊父亲了,“这不兰堂先生的作品!你仔细看下啊,《地狱季》的金发兰波!也就你把兰堂先生误认错了的那个人!他在祭拜你的时候放下了这本!”
中原中也抓耳挠腮:“你这样解释不清楚!”
中原中也顾不上抹眼泪的乱步,对着画像急吼吼道:“老爸,在你死后发生了多事情,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外,威廉·莎士比亚好奇地偷听,对于爱情悲剧的细节,他多道听途说来的内容,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发侦探的哭声之中夹杂着橘发少年能震碎三观的话。
“法国名字叫‘阿蒂尔·兰波’的异能力者共有三个!”
“第个兰堂先生!”
“第二个保罗·魏尔伦!”
“第三个与保罗·魏尔伦长相模样的人!”
“老爸,您该怨恨的人保罗·魏尔伦,他误导了您,兰堂先生根本没有打算与他复合,您想想兰堂先生的性格啊——”
中原中也心如刀割地直视麻生秋也的血泪,缓了口气,牙齿颤抖地说下去,想解开老爸生前惊人至极的怨恨,“他想保护我们,带走保罗·魏尔伦这个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从法国回来,他就知道了您的欺骗。”
“酒吧那天,他约您见,生气的您把他当作了另个人。”
“我没有谈过恋爱,无法体会爱情的复杂,但爱深处,不敢把相说出口的人——除了您,还有兰堂先生啊!”
“您和兰堂先生互相隐瞒,兰堂先生自以为可以摆平这件事,想回法国冷静段时间,才不可避免地走了这步。”
“即使有三个不同的‘兰波’,陪伴您八年的兰堂先生。”
“您没有爱错人。”
“您,只在最开始认错了人。”
波波的冲击,如同当初麻生家所有亲朋好友的心情,九曲八弯,硬把两个人的爱情谈出了四个人的多角恋。
这里仍然有许多隐秘,引人深思,例如麻生秋也怎么认识金发兰波,例如麻生秋也为何会认错人,对保罗·魏尔伦的话深信不疑,临死前崩溃得那么突然,这些问题唯有“画像”可以解答。
时至今日,画像上的“麻生秋也”承载了太多的信息量。
【三个兰波???】
外,威廉·莎士比亚被这个惊天消息砸晕了。
听说过三胞胎,从未听说过有三个叫同个名字的异能力者啊!
这巧合?他都能把巧合这个词吞进肚子里。
命运的恶意啊!
在剧烈的刺激之下,豪华的画框震动起来,墙内螺丝松动,像从墙壁上坠落下来。桌子上的籍都被波及了,倒塌了好几本。
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左右两边抱住画框:“老爸!”
而后,江户川乱步惊恐地说道。
“画、画像变灰暗了!”
……
个小时后,威廉·莎士比亚找维修工具,重新钉好钉子,把画像的四个角固定好,再拿来了毛巾,把画框周围溢出的血泪给擦掉。而后,威廉·莎士比亚技艺精湛地为麻生秋也补色,因为他发现了件事:画像上的人不宜情绪激烈,的会吓掉色啊!
“麻生秋也”的眼眸阖上,哭红的眼尾被威廉·莎士比亚油画笔沾染颜料,细细勾画,再为他描绘根根睫毛,提亮苍白灰败的脸色,没有让浓重的死亡气息带走那丝宝贵的鲜活感。
“麻生秋也”只能感受脸部被笔尖划过的细微瘙痒。
以前,为“他”补色的奥斯卡·王尔德,对方会絮絮叨叨说上通,远没有威廉·莎士比亚这么安静。不同的笔触,不同的上色技巧,淡淡的油画味道弥漫开来,两人唯相似的地方就对待画像的温柔,宛如在给人化妆,而不修补亡者生前的遗像。
修补后,与原画师的成品区别不大。
威廉·莎士比亚对自己的手艺比较满意,不去找小甜甜帮忙了。
中原中也站在旁边帮忙,低声道:“谢谢莎士比亚先生。”
威廉·莎士比亚说道:“你们不埋怨我乱创造就好,若不听你们诉说经过,我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江户川乱步哑着嗓子:“不许偷听!”
威廉·莎士比亚不可置否,微笑地说道:“小心点,不再惹他伤心,底色掉光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重新画幅了。”
威廉·莎士比亚风姿摇曳地走出房间,表情瞬间丧了下来。
【我改剧本了!】
【第二个版本的《奥赛罗》都错的!】
【第三个版本的《奥赛罗》应该秋丝狄蒙娜和亚瑟·奥赛罗结婚之后,秋丝狄蒙娜见对方的前妻,惊觉前妻的长相像自己的初恋,问才知道初恋保琳的哥哥,后者死亡,于秋丝狄蒙娜在内心痛苦中被亚瑟·奥赛罗误认为出轨了他人,新婚之夜杀死妻子……】
脑补的故事,自然怎么狗血怎么来,大家就爱看这套。
威廉·莎士比亚哀叹,去看指尖上沾染的红颜料,他将未干的颜料涂抹墙壁上,如同麻生秋也斑驳的血痕。
那叫个令人心疼。
“将错就错,也许不件坏事。”
“对于爱斯梅拉达,我了解得太少了,当我替他嘲讽法国人的时候,忽略了法国人再不好,那也他无法忘记的至爱。”
“爱之深,恨之切。”
“我犯了个简单的错误,制造了新的闹剧。”
威廉·莎士比亚坐在楼下,反省自己看热闹的习惯,手机上传来法国访谈的人名单,赫然有维克多·雨的名字。
“咦,波德莱尔没有来?来的另个人福楼拜?”
威廉·莎士比亚眼珠子转,捂嘴笑道。
“好可怜的甘瓦。”
巴黎公社的首领被扣留在国内,不能轻易出国,只能派居斯塔夫·福楼拜监督维克多·雨的举动,提醒对方在英国保持冷静。
威廉·莎士比亚伸了个懒腰,痛快地决定了之后访友的流程。
“我不其他版本的《奥赛罗》了!”
“我找雨《巴黎圣母院》的歌剧改编权!”
“爱斯梅拉达……就让‘’永远在舞台上展现美好的吧。”
二楼,卧室里的画中人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泪,挤出勉强平静的神色,他在两个孩子隐含不安的期盼之下,迈出修长的腿,皮鞋稳稳踩在地,容颜年轻俊美,如还未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时候。
“麻生秋也”走出了自己的画像,推开了摆放祭品的桌子,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同扑入“他”的怀里。
怀抱冰冷的。
黑西装下支离破碎组成的身体。
越如此,两个人越像在拥抱回来看他们的父亲。
“对不起。”
麻生秋也的画像,无形之中替另个自己对孩子们道了歉。
“呜呜——”
江户川乱步的手指紧,眼泪脱框而出。
“乱步说,他接受了您的道歉!”
中原中也给激动得说不出话的乱步补充了回答。
“中也长大了。”黑发男人的皮肤上有许多伤痕,眉眼神似过去的模样,比之前见太宰治的形象好上几分,“会照顾哥哥了。”
中原中也闷声说道:“我直都有照顾他,倒您——”
蓝色大海般的眼眸上再次弥漫着雾气。
他后退步,没有学日本人士下座的传统,而重重地弯腰低头,勇敢地大声说出心里话:“这么多年,多谢您的照顾!”
江户川乱步胡乱擦拭眼泪,绿眸睁大,不敢落后半分。
“我也!”
“秋也,我有听你的话,当个好人,保护弱小,维护正,没有再给福泽先生添麻烦了,我有在你看不的地方长大!”
“我没有异能力,我愿意当当秋也样的普通人!”
江户川乱步朝他鞠躬。
异能力的梦,醒来了,这个世界遍地笨蛋,自己也。
家五口,三个孩子得消息就立刻赶来英国,仅差兰堂。麻生秋也生前保护的幼苗,有在风雨中慢慢长大。
“麻生秋也”想触碰他们的发顶,手终究停下了。
这具身体就颜料和尸块组成的。
他们也发现了吧。
仍然把“他”视作绝望死去的父亲,对他说着这些话,希望他可以在得知所有事情后获得内心的平静。
“这些。”“麻生秋也”不忍看下去,转移话题,拿起了《地狱季》,“你们阅读过吗?”
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为他七嘴八舌的讲解起来。
“《地狱季》有内容跟《永恒》相似。”
“《巴黎圣母院》雨先生给您的生日礼,您生日的那天,芥川龙之介也为你了本《黑之狂犬》。”
“快看,法国《恶之花》的修订版!”
“这本《莎乐美》的作者奥斯卡·王尔德的,具体不清楚,我看了跟您有点关系。”
“我知道!太宰靠私底下的交易,让奥斯卡·王尔德的作品。”
“这本我的!我的!看我的小说《d坂の杀人事件》!”
“乱步,不挤开我的诗歌集《往日的歌》!”
阵阵朗读的声音飘出二楼。
日本的文学之家,莫不过如此,每个家庭成员都有代表作的文人,以文学打开了他们生活的新道路。
“麻生秋也”没有去问为什么未看兰堂的作品。
江户川乱步说道:“秋也,你交给了兰堂先生最难的任务,让他续你的作品,他这辈子去完。”
“麻生秋也”的神情不变,温馨的气氛多出丝怪异。
“他”身上的森冷闪而逝。
中原中也莫名害怕。
“秋也,我们回家好吗?”江户川乱步仍然在说话,看似没头没脑,脸色已经煞白,流露出祈求的胆怯之色。
“麻生秋也”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轻轻地说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
“从兰堂原谅了魏尔伦的那刻——我就知道,我的忐忑、担忧、恐惧统统化作了现实,八年的感情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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