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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千里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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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刀身上荡过。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柄宝刀,难得的宝刀。

“此刀是近日锻刀大赛的一个结果,我给它取名唤作青冥,如今已经铭文配鞘……”随着张行开口,在座几乎人人醒悟,不由呼吸粗重起来。“张公慎张分管何在?”

在包括远端侯君束在内许多人的复杂目光中,有些措手不及的张公慎自后方座位中起身,有些慌乱的往前去,接过此刀。

而张首席则趁势挽住此人,继续取来第二把,却是一剑:“此剑名为白虹,马围马分管何在?”

马围明显一愣,也只能赶紧起身,来到中央去接刀,然后在张行示意下立定……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些甲士身上,大家远远去打量那些刀剑的形状,计算刀剑的数量。

“第三把是一刀,唤作真刚,白金刚白分管何在?”

白金刚缓缓起身,周围人面露惊疑,毕竟这次大会关于这位的传说可是颇多,尤其是他还刚刚做了什么监察部的分管。

“第四把又是一剑,唤作祛邪,张金树张分管何在?”

张金树大喜过望,匆匆起身来接。

“第五把还是一刀,唤做百炼,阎庆阎分管何在?”

阎庆不慌不忙,不惊不乱,径直来接。

“第六把是剑,唤作瑞雪,谢鸣鹤谢总管何在?”

谢鸣鹤虽然不屑这些,但早已经养成气度,便从容去取。

这个时候,待六人各自捧起刀剑,张行方才环顾四面,扬声来告:“诸位,有些人勤勤恳恳,平日不露锋芒,但其实是外拙内锋,所谓当谦得谦,当刃得刃,这样的人才既不是凡俗武夫,也不是寻常朽吏,而是可当倚仗的英杰……这便是这六位的品性了。”

说完,兀自鼓起掌来,周围人不敢怠慢,纷纷鼓掌应和。

六人性格不一,如张公慎素来持重,此时只抱着刀剑面色发红,白金刚也只是这般谨慎,而且颇为警惕;张金树倒是志得意满,四面举刀展示,引得刘黑榥在下面跺脚;阎庆和马围倒是盯上了谢鸣鹤,学着后者从容挂剑,然后按剑展示。

最后,六人便如之前授勋时那些人一般,朝张行一鞠躬,便昂然走回座中了。

而张行这边已经招手要第二批甲士过来了。

刀鞘一拔,真气拂过,刀身白光一闪,也不晓得哪里好,而张首席已经喊人了:“此刀名为百里,苏靖方何在?”

有了上一批人的榜样,苏靖方从容许多,他起身离开座位,来到中间,先不接刀,而是向四面拱手行礼,又向自己兼恩师兼政治领袖李四行礼,最后才向张行行礼,接过刀来。

紧接着,韩二郎取了含光剑,王雄诞取了掩日刀,贾闰士取了长鸣剑,马平儿取了赤霞刀,窦小娘取了火精剑。

“此六把刀剑便是极快极利。”张行再来解释。“我将它们赠与这六人,乃是说,有人虽然年轻,却天赋异禀,乃是少见的千里龙驹,盼着此六人一日千里,迟早为帮的骨干。”

这个时候,不用张行带头,大家已经鼓掌,也晓得了,上一批是对大行台里辛苦又妥当的一批人进行表彰,这一批是勉励年轻人,却不至于平白妒忌了。

而接下来,张行继续取来长剑:“此剑名为夺魂,刘黑榥刘大头领何在?”

刘黑榥跳将出去,昂然取了此剑,甚至当场拔了出来,以做展示,弄得胸前铜牌叮当作响。

随即,周行范得了抗志,贾越得了惊魄,王振得了行威。

四人俱是帮内勇悍之将,只是徐师仁和王叔勇居然没有得此剑,不免让人不解。

但很快,张行便取出一把新刀:“这是最后一批刀剑了,一共是七把……徐师仁徐大头领,这柄剑名为工布,不争不露,却削铁如泥,堪称帮之大用,请受此剑。”

徐师仁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感谢,但没过多久他就愕然乃至慌张了。

“此剑名为纯钧,浑然一体,大巧不工,正合窦龙头来用。”

窦立德就在旁边,赶紧起身来谢。

“此剑名为照胆,剑身挺拔,无坚不摧,乃是英锐之剑,合王五郎来配。”

王叔勇已经等了许久,早就不耐烦,此时闻言,自然振奋,尤其是此剑描述,正得他意,也是毫不犹豫,起身受了此剑。

“此剑名为巨阙,剑身浑厚,锋重并存,乃是威风之剑,合单龙头来配。”

单通海之前冷眼看张行收买人心,心中不屑,但眼见着配到自己这个层级来了,却还是不免有些不安……毕竟,若是其他人都有了,就他没了,虽说是一起丢脸,可也不爽利……此时听到这个,一面是松了口气,一面也重新端起来,慢慢起身踱步来接。

“此剑名为湛卢,毫无杀气,却可明鉴室内,洞察人心,该与雄天王来配。”张行笑了笑,回头继续取剑。

雄伯南没想到还有自己这一遭,再加上落龙滩受伤后虽然修养妥当,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回到原本的状态,到了此时方才微微有了些生动表情,便也含笑起身来接。

“此剑名为定国……”张行犹豫了一下,没有解释,直接看向李定。“李龙头,望你持此剑定国安帮。”

李定深深吐了口气出来,缓缓起身,接过此剑。

“最后一把剑名为泰阿,泰阿即天下,天下既泰阿。”张行取下最后一剑,而此时,堂中早已经鸦雀无声。“陈总管在大行台实际总揽庶务,日理万机,掌握兴衰,正该来持泰阿。”

陈斌心下一动,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只是昂然起身,甩了下红色军衣其实并不存在的宽袖子,然后郑重接过此剑。

周围还是寂静无声……因为这七把剑明显太重了,尤其是泰阿。

更何况还有一个徐师仁也混进了里面,虽说这次赐剑是安抚人心的,不少得了升迁的人反而不好列入其中……如牛达、伍惊风、程知理什么的,但还是显得有些不够分量,以至于有些人一直想问是不是张行把徐世英跟徐师仁弄混了,然后将错就错?

不过,也有人想起什么,心知肚明,徐大郎那里其实是有一把原本属于张首席佩剑的,据说还是惊龙剑,而白有思白总管那里,其人手中所谓倚天剑更是刺过真龙的,却也不必。

所以……这徐师仁莫非要被抬举上去了?打了河间,再起个行台,他做龙头指挥?

可徐师仁到底是个后来的,算是半个降人,降人也能做龙头、起行台?

“诸位。”张行此时已经回身来指,声音宏亮。“这七剑,不能说是咱们帮的根基,咱们帮的根基素来是东境河北淮北诸地的百姓,是数十万基层帮众,是今日殿中所有人……但是,有根基也要有锋刃,有众也要有首,这七剑却正是咱们的领头人!兴衰进退,屠龙定势,便是他们领着咱们去做的!反过来说,有这七位做领导,有几十个郡的军民做根基,又什么事情咱们需要怕?

“之前说歇息几个月,就有人不安起来,尤其是什么人做了皇帝,谁娶了个媳妇,谁认了个干儿子,居然都要当回事?可要我说,他们算个屁呀?!”

下方哄笑声起,在带有回音的大殿中回荡起来,而那几位使者,早已经面色发白。

“为什么可以不在意他们?

“因为那些人,不过是欺世盗国之辈!他们的地盘和人马,全都是以大魏臣子的身份篡出来的,甚至是偷来的,哪里像我们这般,是从济水边上王五郎家中一个小庄子里,亮起反魏的旗号,一个县一个郡,一个乡一个里,自己打出来的?他们那些人,又要收买人心,又要建制立规,打败了仗担心少了嫡系兵马,打胜了仗还要担心有人造反!

“咱们有这种事吗?咱们的人是自己的人,咱们的兵是自己的兵,最大的破事就是河南人嫌弃一下河北人,河北人骂一下河南人!然后担心一些头领初次掌权,鬼迷了心窍,多开了几家铺子,如此而已!

“便是不考虑这些,咱们的地盘也已经足够雄厚了,咱们的兵马也是最强壮的!

“非说担心,也只该这天下其他各家来担心我们!担心我们破其国,杀其众!担心我们扫荡万里,不给他们留半点立足之地!担心我们破旧立新,打造一个是全新的天下,让他们沦为与曹彻那般史册经书众里的丐丑!”

言至于此,下方早已经压不住轰然之态,不少军中将领直接鼓噪起来,敲凳拍案,不一而足……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表演欲过强。

而远端角落里旁观的几名使者,面色各异,心情不一……别人不好说,张世静却是觉得,如此来看,这张行还是有草莽豪杰气质的,做个草莽皇帝也能装个样子,可是为何不做呢?

过了好一阵子,殿中气氛稍安,那七位持剑者也已经落座,而张行也重新开口:“诸位,我刚刚听到你们鼓噪,有说不过年的,马上就出兵;还有说首席现在做皇帝的……”

话到这里,明显是触发到了关键词,四周原本还有的一些杂音忽然消失不见,众人只屏气凝神。

“我这里给大家一个明确说法。”张行微微眯眼。“首先,大家都要回去好好过年,不但要过年,来年还要春耕后再出动……而且,过年的时候还要好好过,每个领兵头领都要去自家营中兄弟家里走一走,看他们过年有没有给闺女买二尺红头绳,没买的,你们要替他们买!地方官员就更忙碌,既要确保年关物价不能腾涨,又要连结春耕,还要准备春耕后出兵后勤事宜!

“至于说皇帝,我明白的说,不是不能做,但要两个前提:一个是天下一统,不然的话,只打了天下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的地盘,就惶惶急急做皇帝,是要被人笑的,就好像我今日笑白横秋;另一个,即便是做皇帝,那也是我以首席的身份出任,就好像我现在以首席的身份做大行台一般,也是要大家举手通过的。

“而若是不做皇帝,就是以这个首席和大行台的身份,看着兄弟们取了天下,安了四海,那谁又敢说这个首席与大行台不比皇帝珍贵?!”

满殿凛凛,无人做答。

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张行便已经坐回原处。然后,正在发懵的欧阳问便在张首席的示意下仓促开始了下半场。

PS:推书南宋之基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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