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后悔的。
当然,这件事赵洵不会率先发难。只要魏王保持低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赵洵也不会生事。
和气生财,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知不觉间赵洵进入了梦乡。
他睡得很甜,梦境也是相当的真实。
赵洵又出现在了向西迁移的那个部落旁边。
这一次他又变成了旁观的视角。
小男孩乌拉尔骑在一匹骆驼的背上。
骆驼的驼峰已经干瘪,显然食物不足的问题不光影响到了人,还影响到了牲畜。
“该死,真的该死!”
乌拉尔不停的扯着骆驼嘴上的嚼头,不管他多么努力就是无法令这畜生挪动一步。
“快点,快点动一动!”
这片草场已经枯黄,他们在转场的过程中曾经短暂的在此停留了一段时间。
但现在是时候出发了。
继续留下去不仅牲畜会饿死,人也会饿死。
他们当初之所以离开家乡,离开那片熟悉的草原就是因为已经难以生存了。
转场迁移的过程是很痛苦的,但这是他们必须要走的路。
据说在西域那里水草丰美,牛羊有吃不完的野草,人也能有足够的馕和奶酪吃。
为了到达那个梦想中的地方,他们必须克服一切困难。
忽然雷声大作,乌拉尔抬头瞧去,只见水蛇一般的闪电划过天幕,在天空中撕开一道明显的口子。
紧接着倾盆大雨滂沱而下。
“下雨了!下雨了!”
乌拉尔狂喜道。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下雨了?
几十天?一百天?
雨水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意味着一切。
老天爷只有降下丰沛的雨水,草场才能长出足够的青草。
只有青草丰足,牛羊才能有足够的食物,才能吃的膘肥体壮。
这是一种循环,谁都绕不开的循环。
紧接着部落中的其他族人也欣喜若狂的挥舞着拳头张开嘴巴去接雨水喝。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缺水使得他们的嘴唇干裂。
而现在有些微腥的雨水在他们喝来却是犹如琼浆玉露一般美味。
“不用再走了,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用再走了。”
疲惫使得几乎每个族人都厌倦了无休止的迁移。
他们希望能够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对草原游牧部落来说,只要有草场的地方他们就能生活,丝毫不用担心适应性的问题。
乌拉尔将骆驼勒的跪下,随后他从骆驼背上轻巧的跳了下来,虔诚无比的跪倒在地磕头道:“愿苍天降下喜雨…”
这是老巴斯求雨时候说的祭词。
乌拉尔一直忘记不了这个部落传奇。
在他的脑海深处一直留有一片区域,那片区域是关于老巴斯的记忆。
老巴斯每一次的跳神乌拉尔都记得,那矫健的步伐,那虔诚无比的表情。
可惜老巴斯的虔诚没有换回一场救命的大雨。
最终部落不得不选择西迁。
老巴斯也在随后病倒死去了。
但是不知怎的,乌拉尔一直觉得老巴斯其实并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
“是老巴斯,是老巴斯在天上为我们祈愿哩。”
乌拉尔如是说道。
他坚信是老巴斯的祈雨最终感动了上苍,才会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降下甘霖。
这场雨对部落来说实在太关键了。
有了这场雨他们一定能够活下去。
老巴斯啊,你看到了吧,这是长生天的眼泪,也是你的祝福。
…
…
赵洵醒了。
他能清楚的记得梦中的所有场景。
乌拉尔,骆驼,大雨…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有人在你的脑子里放电影一样。
他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梦到这个人的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乌拉尔不会是他的一个双生子吧?
赵洵之前很喜欢看科幻小说,对于双生这个概念设定很感兴趣。
如今他一直梦到乌拉尔,甚至代入乌拉尔的视角,怎么都觉得这是一个双生子啊。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卢卡王子…谷韧
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赵洵的梦乡中出现。
“难道说卢卡也是一个双生子…”
卧槽这也太科幻了吧。
赵洵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兴奋。
“若是能够合体的话那岂不是无敌了。”
拥有三段记忆,拥有三个技能,拥有三段人生。
若是赵洵能够熟练的掌握梦境,在三个梦境之中不断的切换,那确实无敌了。
也许有一天卢卡可以打开黑暗之门?
也许有一天西域的乌拉尔会见到赵洵?
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可惜恩师青莲道长吴全义此刻不在身边,不然赵洵真想要让他老人家解梦一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洵看了一眼天色,发现仍然是黑漆漆的。他刚刚应该睡了没有多久吧?
思量再三,他便再一次闭上眼睛。
距离天亮还有很久,还是继续睡吧。
赵洵心道。
只有睡好觉天亮后才有力气赶路。
赵洵可不想成为整个队伍的拖累。
要是修行者赶路还觉得困乏,简直是丢修行者的脸。
传出去山长和书院的面子往哪里放?
翌日一早,赵洵早早便起身洗漱。
长时间在不良人衙门当值让他形成了良好的生物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赵洵之前看过不少研究失眠的文章。
基本上所有的失眠都是和生物钟紊乱有关。
如果一个人有良好的生物钟,排除心理因素,那么失眠的可能性很低。
说白了,这看的还是自制力。
只要自制力足够强大,基本不会出现失眠的情况。
“吴大人,早啊。”
赵洵亲切的上前和此次的慰问团钦差吴真卿问好。
长期的社交生活,使得赵洵养成了良好的社交习惯。
混迹职场,历经了各种勾心斗角,赵洵能够很游刃有余的处理人际关系。
其实赵洵本人是个社恐患者,但被生活生生逼出了社交牛逼症。
所以不要扯那些所谓的压力啊,困难啊,还是没有处于绝境。
当你不得不面对生活,和生活这个怪物对线的时候,什么社恐,什么抑郁症都会被抛诸于脑后。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连一个社恐人士都能变成社交牛逼症人士,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赵大人早。”
吴真卿也冲赵洵拱了拱手,微微颔首笑道。
吴真卿的官职是礼部员外郎,妥妥的清流官。
照理说他是瞧不起赵洵这样的武官的。
而且不良人又是武官体系中的另类,属于皇帝的鹰犬,跟内侍监内卫齐名。
在文官心目中,不良人绝对是恶臭的,没有人性的。
可吴真卿偏偏很欣赏赵洵。
理由也很简单,赵洵和其他不良人不一样,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在吴真卿看来,能够在外部环境如此黑暗的情况下坚守本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赵洵就像是泥塘中生长的一叶莲花,让他觉得卓尔不群。
而且赵洵的办事能力确实很强,长安城中许多别人办不了的案子赵洵能办。许多人不敢办的案子赵洵能办。许多人不愿意办的案子赵洵依然能办。
能够在长安官场混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混迹官场的最重要的一项准则就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不该你管的事情一定不要去管。
如果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到头来吃亏的一定是你。
但这官场也不全都是明哲保身之人,总会有一些人不计个人得失,总会有一些人将个人的利益甚至是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一心为了社稷,一心为了百姓。
这些人定然会青史留名。
在吴真卿看来,赵洵就是这样一个人。
赵洵和那些御史言官不一样。
那些御史言官,看似仗义执言,敢于犯颜直谏,冒犯天威。其实他们只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些家伙卖直求名,目的不纯,最关键的是为了喷而喷,个人能力拉胯,办事的本领实在太差。
这些家伙跟赵洵完全没得比。
赵洵是能力、胆识、气度全部在线,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吴真卿是自愧不如的。
所以当他得知赵洵会和他同行时,内心十分的激动。
“吴大人,听说你擅长丹青,尤其喜欢画风景。不知可否告知赵某这作画的诀窍是什么。”
赵洵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并不单纯是想学作画。
虽然他当初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段时间的素描,但也就是懂个皮毛。至于国画他更是一窍不通。
赵洵是想要通过学习国画的运笔、构图来锻炼自己画符的能力。
在跟恩师青莲道长吴全义学画符之后,赵洵在刻意的每日练习。
他知道自己画符的天赋比不了文宗方面,所以花的时间精力很多,指望勤能补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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