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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回京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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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戎起始一句话。

使得离裹几儿沉默,众人直皱眉。

执剑人身份与持有鼎剑一事泄露了。

虽然他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但是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场上众人很清楚。

甚至一瞬间,猜到了许多。

随后欧阳戎讲明情况的话语,更是一一印证这些,

哪怕如此,等他讲完,众人脸上皆有露出震惊神色。

主要是-————-欧阳戎这一番经历与随机应变,让人光是听着,都头皮发麻-—---今日上午,他在那边步步为营,一招不甚,就满盘皆输,别想携带鼎剑从容而退了。

虽然欧阳戎讲的似乎有些侧重,主要在讲卫武、段全武、宋嬷嬷他们设的局,还有他在几处关键节点的判断与破局,对于某位地位最高的女史大人,讲的不多,或者说,没怎么讲具体细节,没讲她是如何劝说欧阳戎的但是场上众人,脑袋稍微一转就能猜到,容真女史在其中的态度与立场--”

只能说,欧阳戎当时在一些节点,哪怕只有稍微的犹豫或动摇,浔阳王府的命运都要彻底不同,贴合那一句「如坠冰窟」。

离闲、韦眉、离大郎喉结蠕动,口干舌燥。本就性格偏软的离家父子,

更是满脸愧疚感动,

谢令姜紧紧着大师兄的手掌,她冒出的手汗,已打湿二人的掌心。

儒衫青年看了眼小师妹,露出些笑,朝她投去一道宽慰的眼神,

谢令姜鼻尖泛红,偏过脸去,不想再看一脸从容淡定、还反过来安慰人的他。

看的令人十分心疼。

离裹儿指了指浔阳石窟那边,叹了口气:

「好嘛,还真把那位女史大人玩坏了。」

欧阳戎瞅了眼她。

离闲消化完后,面沉如水,气的浑身颤栗起来:

「这次水贼的事情,果真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全都被卫氏收买或疏通了,对这批假水贼的视而不见,假戏真做,全然不顾本王死活,本王可是大周藩王,这些人都食君禄,却尸位素餐,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谢令姜扯起唇角,轻笑了下,摆摆小手道:

「所谓王法,难道不是‘王的法’吗,谁是王,谁说的就是法,很显然,四方大佛与大周颂德天枢的建成,已经让满朝文武中不少人开始相信魏王府、梁王府能上位,一些墙头草都已经开始押注了,中立不坚定的,也在纵容。」

韦眉向欧阳戎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我那族侄韦密,应该是被他们给孤立了,幸亏有檀郎报信,不然也要身陷重围,说不得要被他们后续排挤,再按上个什么子虚乌有之罪呢,这些人真、真是令人寒心。」

离裹儿反应没有这么激烈,俏脸淡定:

「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大敌当前、危机关头又怎样?该内斗还是得内斗,下死手也不含糊,咱们一厢情愿想着同心协力护卫大佛没什么用,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咱们「这批湖口县水贼,老早就开始布置了,一开始就是瞄准咱们来的,可笑咱们此前还想着一起出力,帮忙剿灭水贼。」

离大郎的关注点在另一事上,他有些小声道:

‘那位容真女史,真名卫容,是什么真仙郡主,与卫继嗣同辈-—----那岂不是也与阿父同辈?算是————-表妹?乖乖,比我还大一辈,这谁能想到。」

离闲摇摇头,有些落寞的说:

「母皇那位胞妹,本王有过耳闻,但这位所谓‘表妹」,却未耳闻,应该是后来的事情,从贬黜之日算起,本王已经二十余年未回神都了。」

韦眉竖眉道:

「不管如何,这个真仙郡主,肯定是和七郎还有咱们家没什么亲情可言的,表兄妹又如何?卫继嗣、卫思行与七郎不也是表兄弟吗,下手也不见有留情过。」

离大郎叹息点头,随口说:

「倒也是,和咱们家的情谊,估计还没有与檀郎的感情深呢,上次甄大娘子生辰礼她还亲自来了,送过礼的——”

说到这里,他渐渐闭嘴。

不过谢令姜、离裹儿数女的眸光已经齐齐的投向了欧阳戎。

落在他脸庞上。

欧阳戎像是没有看到,垂目说:

「若情谊有用,那还要争皇位做什么?」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郑重道:

「立即收拾东西,即刻出城,咱们北上回京!」

离裹儿问:「走哪条路?水路还是陆路?」

欧阳戎沉吟道:

「我让裴十三娘首要准备的是陆路,继续走匡庐山路线,水路龙城那边是备选项,但现在局势有变,水贼已被老天师解决,倒是可以复正。”

话题偏开后,谢令姜就没再问容真之事,她着力眼下,冷静道:

「老天师走前,帮咱们算过,走水路更安全,原话是有惊无险。'

欧阳戎沉吟道:

「可以,就听老天师的。咱们先去裴十三娘的宅子,和娘、绣娘她们集合,我已经让她们去收拾行李,应该快赶到了。”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离闲和离裹儿,问道:

「王爷,公主殿下,老天师走前和你们说了什么,方便告诉吗,刚刚你们都没讲。」

离裹儿偏开眼神,望着远处道:

「没什么,只是为我解了个梦,一些怪力鬼神的事。」

说着,她余光发现阿父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朝欧阳戎和众人笑了笑说:

「父皇当年身子骨一直不好,老天师让我引l以为鉴,传了我一套五禽戏拳法,还有一道滋补方子,让本王好好修养,哈哈,争取熬过卫继嗣他们。」

离闲说到后面,玩笑一句。

离裹儿侧目,众人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也都松了口气。

欧阳戎若有所思的颌首,又看了看离闲、离裹儿二人:

「好,你们听老天师的,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听到离裹儿说解梦,他又想起了此前之事。

解的梦是不是那个什么「明月」之梦?此前离裹儿与他坦诚过一次。

不过眼下也不方便多问,他暂时按耐住了。

离闲收起方子,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檀郎,咱们抢时间回京,是不是要借助今日水贼之事,向卫继嗣发难?就说这把大火是水贼放的,再把这批水贼卫氏死士的身份揭露,令朝堂诸公审判卫氏。」

离裹儿也看向了欧阳戎。

她眉宇微微着,其实刚刚她也问了此事,欧阳戎当时没有回答。

欧阳戎瞧了眼众人,一句反问,令他们愣了下:

「若是单纯的讲公道有用,若是在帝王家,爱哭的孩子也有奶喝,那王爷还会被贬谪这么多年吗?那卫氏还会被圣人重用这么多年吗?

「王爷,有些教训,咱们吃过一回就行了,摸清规则,后面按照它来,

卫氏是很奸猾,但咱们好人得比他们坏人更‘奸猾」才行。」

「檀郎这是何意?」离闲疑惑,不过还是汕笑了下,收敛表情,有些端正的朝欧阳戎抱拳致礼:「请檀郎教本王。」

欧阳戎面色如常,当众竖起三根手指:

「装受害者身份,入京告御状,这是下策。除了它以外,还有中策与上策。」

离裹儿凝眉问:「何为中策?还能有上策?」

欧阳戎放下一根手指:

「中策就是继续装病,不过,这一回,咱们可以借着水贼放大火烧毁浔阳王府的好借口,第一时间赶回神都,入宫禀告圣人,就说王爷又受惊厥,

昏迷不醒,反正当初惊厥过一次了,最后还惊厥到了浔阳城,这次咱们再惊蕨第二次,到个京城,再进个皇宫,很合理吧?病这玩意儿,能病一次,顺其自然就能病个第二次,多简单的道理,全天下的人都会认可接受。

「等到王爷躺进了皇宫,就能赖着不走了,或者说,都不用咱们赖着,

压根就没人能催王爷走,到了那时,想在皇宫赖多久,取决于王爷的病什么时候痊愈,这就看咱们心情了。」

离裹儿低头细思,离闲、韦眉等人面面相。

离大郎小声:「进皇宫养病?皇祖母会让阿父留在宫里吗?」

欧阳戎奇怪语气问:

「为何不行?王爷是正牌藩王,当初献瑞后重新恢复爵位,全天下都知道圣人与王爷母慈子孝。

‘况且,留住皇宫,就是待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当年王爷被废帝,接棒的相王禅让皇位、改乾为周后,不就是被软禁皇宫,不就是被养在圣人膝前。

「这回王爷主动送上去,主动入宫养病,再主动留守、在御前奉养母皇,圣人为何要拒绝?难不成是怕了王爷这位昔日废帝,能够在她执政数十年的皇宫,聚集旧臣旧侍,重夺大宝?」

欧阳戎摇摇头,自问自答的说:

「王爷,说句违逆之言-———-自家儿子的秉性能力如何,圣人最是清楚王爷送上门的这份表态,圣人若是拒绝了,那么她现今的状态,反而可以令人咀嚼下了。」

他朝欲言又止的离大郎,继续正色道:

「再其次,万一的万一,被圣人拒绝了,那又如何?哪怕被请出了皇宫、在京城或者御医署随便找个宅子安顿养病,也不差嘛。

「况且,这难道不是咱们一直都在力求的结果嘛,能够进京,待在神都,总好过被当作笼中雀一样关在浔阳城,在京城,总不会还有这样的假水贼,敢光天化日之下来入府行凶吧?天子脚下,他们敢吗?

「有道是,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不得-—--咱们就是先求个‘上’,得寸进尺一下,求得了就大赚,求不得也不亏,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中策。」

众人初闻,一脸惊艳,互换眼神,都觉得十分有理,可行性极强。

韦眉有些口干舌燥:「檀郎一言,可抵万金!」

「好,好,就这么干—————-对了,檀郎。”

离闲满脸红光,忍不住又问:

「这批假水贼的事,咱们不报给母皇吗?在御前发难,可以狠狠打击卫氏,这是好机会。」

离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面前的年轻刺史语气疑惑的反问:

「王爷,水贼真伪,真相如何,很重要吗?」

离闲嘟:「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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