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崇—.
墨画目光微凛。
这股邪崇的气息,十分浓烈,十分阴冷,带着绝望,与他在邪胎梦兆中所感知到的气息十分相似。
但与以往不同,嗅到这股气息时,墨画并没有感觉到神魂的「饥渴」,反倒是有一种「反胃」
的感觉。
他现在可以初步断定,这孤山底下,肯定养了一只邪胎。
只是这只邪胎的养法,可能跟以往都不一样·.
墨画的神情渐渐凝重。
不光是他,灰二爷,耗子和石头三个盗墓贼,也打了个寒颤,面面相。
「二爷,这个墓,气息有些不对——.”
身形矮壮,肌肉结实,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石头」,压低声对灰二爷道。
灰二爷眉头皱起。
他盗了这么多年墓,的确没遇过这么古怪的墓葬。
但想起「客人」口中,这墓葬的来历,和墓主人的身份,他心中也渐渐释然了。
越是大墓,越不能以常理夺之,
「进去吧。」灰二爷道。
「好。」
石头点头,他也就是有些疑虑,随口说说,
贼不走空,墓门都开了,他总不能现在就打道回府吧。
「小兄弟,」灰二爷转过头,看向墨画,「请吧。”
墨画却脸色一白,有些紧张起来,「这里面阴嗖嗖的,我———-有点怕,我能不进去么?」
灰二爷目光冷漠地看着墨画。
墨画认命般叹了口气,「好吧——
他便迈步,踏进了墓门,灰二爷紧随其后,走在墨画身边。
石头和耗子跟上。
最后是那四个黑袍修士,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眸深沉,于阴暗中各有心思闪动,之后便鱼贯进入了漆黑的墓门。
进了墓门,眼前一片阴。
这是一团更浓烈的黑暗。
墨画眯了眯眼,过了片刻,这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但黑暗之中,也没有其他更特别的东西,仍旧只是和外面一样的,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底的甬道,以及深邃而封闭的黑暗。
而这些甬道,同样四通八达。
灰二爷看着墨画,低声道:「小兄弟,带路吧。”
墨画就学着「皮先生」,一手捧着罗盘,一手装模作样的掐着诀,同时目蕴微光,放开神识,
感知着四周地阵之力的流向,为众人引路。
这本是「皮先生」的活。
但皮先生说得对,一行人里,不能有两个阵师。
现在皮先生死了,精通阵法的墨画,自然就要代替他,替众人指路了。
就这样,墨画走在前面,根据阵法,辨认方位,带着众人向前走。
可走了许久,四周仍旧是甬道,一眼看不到边。
墨画皱眉,心里不由感叹,这墓地还真大,
难道孤山,真的葬了一个不得了的修士大能?
但转念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
孤山只是三品州界,还是个「穷乡僻壤」的山城,真有那种了不得的修士,怎么可能葬在这种地方·———
可墨画琢磨了下,还是觉得不对。
还是那个问题,这里的墓葬太大了,一般修士,根本不可能葬在这里。
而且,假如孤山的墓葬,真的没点来头,这几个盗墓贼,还有那四个黑袍修士,也不会跑这墓里来?
这些人加起来,足足七个金丹!
金丹可没那么好修,在一般小州界的小家族和小宗门里,金丹修士都能当老祖了。
七个金丹,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小的势力。
墨画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多。
而且,这伙人的目的,他也有些搞不清楚。
皮二爷三人还好,他们是盗墓贼,哪怕存了一肚子算计,但说到底,还是为了盗墓。
而那四个黑袍修士,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个黑袍少年,不是看着年轻,而是真的年轻。
年龄不大,就是金丹修士了,修道的资质,资源和传承,缺一不可,来头肯定不小。
其他三人,周身笼在黑袍中,收敛着气息。
刚见面时,墨画还不曾察觉。但这一路走来,他们身上无形中逸散出的,淡淡的威压,无一不蕴含着杀伐的气息。
墨画可以断定,这三个黑袍修士绝不可能是普通金丹,他们的修为,应该也绝对不止金丹初期。
「这几人—究竟是什么人?」”
墨画皱眉。
他一边举着罗盘,看着阵法,辨着方位,一边在心中思索,想弄明白这几人的来历。
可思索片刻,还是毫无头绪,
这四个黑袍人,裹得严实,什么都看不清,线索太少了。
唯一露脸的那个公子,墨画还不认识。
「要不..算一下?」
「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墨画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右手摸了摸大拇指,从纳子戒中取出了铜钱,稍稍摩了一下,进行衍算。
但他也没敢算多,只是稍稍摸一下铜钱,擦边算了一丝丝,就立马停手了。
这是在墓道,周边都是金丹境的亡命之徒,
他被人盯着,根本不敢有太大动作,不然很容易被人察觉。
而且,他也不敢算得太深。
天机之法接触得越久,墨画就越清楚,因果之道,玄妙莫测。
你算得越多,知道的越多,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被别人算到的概率越大,被别人窥视到的秘密,自然也会越多。
很多事,都是相互的。
你在窥视因果,因果也在窥视着你-—
所以现在,遇到真正的大事,墨画反倒不敢放开手去算了,怕这些大事背后,有大能博弈,自己贸然算这一手,会被抓到小辫子。
甚至墨画总有种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抓过「小辫子」了,只不过自己太弱小,入不了这些大能的法眼,这才没被追究。
因此,这四个黑袍修士,墨画也就擦这边,算了一点点因果。
可就这一点,却让墨画心中一惊。
摩挚着铜钱上的纹路,墨画心头忽而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因果明暗牵连,仿佛这四个黑袍修士,都与自己有过一些渊源。
某种意义上,应该都算是「熟人」。
墨画越发糊涂了。
「这怎么可能——我跟他们,能有什么因果?」
另外三人姑且不说,至少那个黑袍公子,墨画可以确认,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甚至他身上的气息,十分陌生。
陌生到,墨画几乎可以断定,他根本不是乾学州界的修士,而是从外地来的。
墨画眉头皱得更紧了。
「待会有机会,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谁———」墨画心里默默道。
不过眼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这孤山墓葬,太过诡异了,也不知藏着什么凶险,单凭他一个人,肯定摸不到最深处。
灰二爷三人是经验丰富的盗墓贼。
四个黑袍修士修为很强,实力莫测。
自己只要跟着他们混就好。
无论这墓里有什么凶险,反正首当其冲的,肯定是他们这七个金丹,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自己只要躲远点,不被他们的血溅到身上就行。
而自己是一行人中独一无二的阵师,不到最后关头,他们应该也不会「卸磨杀驴」
墨画考虑好后,微微点头,之后就不做他想,专注地指路了。
如此向前又走了一段路,避开一些墓地机关,又见到了另一副闸门。
闸门上,阵纹密布,而且比外面的更复杂。
之前墨画还没察觉,可自从见了外面,那刻着七魄血狱,有牛头马面镇守的墓门,他就觉得,
眼前的闸门更像是一扇牢门。
而整个甬道,就像是道狱的走廊。
他们不仅是在墓地里,同时也是身在一座「道狱」里。
墨画摇了摇头,开始破解阵法。
论起破阵,他可比皮先生强太多,也快太多了,甚至他都不需要阵纸当「草稿」,心中推算就行了。
但为了低调,他还是取出青铜笔,取出阵纸,学着皮先生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在纸上推算阵纹生克。
偶尔出出错,涂涂抹抹。
过了会挠挠头,停下笔来,一脸愁容,仿佛绞尽脑汁,仍旧不得其解。
灰二爷几人,见墨画这不靠谱的样子,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他算不出来,开不了闸门,耽误了他们盗墓。
因此闸门前,尽管墨画涂涂改改,拖拖拉拉,也没人敢打扰他的思路。
灰二爷三人屏气凝神,黑袍修士四人也默然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墨画终于眼晴一亮,神色兴奋道:「解出来了!」
灰二爷几人,都松了口气。
墨画拿着青铜阵笔,一笔一画,一丝不苟地,将他「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推算出的阵纹,画在了闸门上。
阵纹一一亮起,封纹一一断裂。
而后「咯吱」一声,生锈的闸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了。
灰二爷神情微讶,转头深深看了墨画一眼,心中道:
「这小子,看着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没想到,阵法悟性竟这么高,皮先生的阵法,他竟也一学就会—
「皮先生已经死了,要不就————将这小子留下?」”
「让他改头换面,重新取个外号,做个盗墓贼,替我们入土解阵法。」
「只是,他未必愿意———..”
灰二爷看着墨画,当即便有了主意:
「看样子,他还是个雏,出去之后找几个窑姐,给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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