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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7章 1427:夺桥,炸水路(十八)【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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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袁女君声音嘶哑刺耳,隐约带着点恐惧。

是的,恐惧。

她发现即墨秋伸手探入自己眉心瞬间,灵魂深处有什么部位被轻轻触动,哪怕她极力克制不去想,有关光阴箭的一切回忆还是在脑海飞速闪现,有些小细节甚至连她自己都忽略了,并且随着时间推移翻阅速度越来越快。

这种不受控制的羞辱与无力感,让她想起自己刚被袁氏买回去那日,尖酸刻薄的老妇拎鸡崽子一样拎着她洗漱,吊梢眼写满鄙夷,脸上满是不耐。手搓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皮肉刮下一层。她忘不掉对方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只不值钱的畜生。

她掌管袁氏第一时间便将老妇用同样手段处理掉,可惜那老妇年迈不经磋磨,铁丝球洗下来,木桶血水上漂浮着一缕缕泛黄人肉。

此时的无力更胜当年。

她喉咙发出破封箱似的嗬嗬声,试图调动全身力气,用枯瘦双手握住即墨秋的手。没注意到眼前青年眼底泛起涟漪,眉心似被朦胧山岚笼罩:“不慎窥视女君秘密,非我所愿,但有一句不吐不快——女君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虐生?”

为什么公西仇从不因杀伐而生心魔?

因为族内奉行天命。

杀戮,生存,本就是天地规则之一。

作为大祭司的即墨秋更是将这些践行彻底。别看他表面上斯斯文文,气质温和,手上血债数量远不及公西仇多,可他也发自内心不认为他剥夺其他生灵性命有什么不对。

顺应天命就不算错。

杀生而不虐生,虐生才是孽障源头。

因为袁女君联想的内容也在脑海活跃,这导致即墨秋不可避免看了几眼。这几眼的信息量极具视觉冲击力——漂在浑浊水面上的人皮脂肪,挂在铁丝球上的内脏肉酱,搓得只剩些许的皮肉白骨,狰狞扭曲的苍老面庞……

此人遭受的痛苦远胜凌迟。

凌迟说是三千六百刀,实际挨到几十上百刀就疼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不可能真片下这么多片。不过画面中的老妇不同,她的右手被粗绳死死固定在木桶边缘,那只瘦成鸡爪的手掌被视线中出现的白皙柔荑握住。柔荑主人正源源不断给老妇输送精纯武气。

也是这武气强行保住老妇受刑至死。

袁女君目眦欲裂,听不得外人指手画脚。

“你非我,焉知我之恨?”

青年将手收回,想要的内容已经获得。

“恨不是你横行无忌、逆天而为的免死金牌。”青年眉眼似有神的悲悯,即便目睹那样冲击眼球的画面也不见怒色,“你今日因我而死,传承因我而绝,当我欠你一份因果。但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寻一位心性品行天赋俱佳的徒儿,必不会让你遗恨九泉。”

袁女君本就爆表的怒火继续失控。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枯瘦双手死死抓住即墨秋手臂,指甲几乎陷进青年的皮肉。

“什么叫‘心性品行天赋俱佳’?”

声音在战场上空回响,如厉鬼泣血。

别看袁女君憎恨自己倒霉摊上这份特殊血脉,以至于她被人鱼肉欺凌,但她更得意自己有这份幸运,能从猎物摇身一变成为猎人。她见过太多庸碌普通的人被敲骨吸髓。

乱世之中,没有实力只能当菜单。

一家几口在一口锅炖着也不是多罕见。

即墨秋这话直接踩爆她雷点。

顾池等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对即墨秋的态度也添了几分忌惮。不忌惮不行啊,这位大祭司平日看着温和无害没棱角,谁知道他这张嘴这么欠。事不过三,而他接二连三用语言刺激这位袁女君,硬生生将对方逼到同归于尽地步。人都要死了,他还追着杀。

骂对方心性差,品行烂,天赋低。

他们要是袁女君,被即墨秋这么搞心态,这份仇恨怕是十碗孟婆汤下肚都洗不掉。

即墨秋面露不解之色:“实话实说。”

袁女君的表情更加狰狞扭曲。

即墨秋甚至能听到对方咬断牙根的动响。

“……气伤肝,女君此前自燃丹府,又强行耗费寿数开弓,全身经脉脆弱如纸,稍不注意就可能气血逆流……”袁女君这个状态已经油尽灯枯,要是平静下来还能多活一会儿,继续生气可能要原地暴毙,即墨秋只求胜,不一定非要对方死。他言行合一,嘴上这么劝说,行动上也挥袖招来一股轻柔山风裹上袁女君,将对方平安地送回了石堡。

直到双脚落地,袁女君整个人还是懵的。

回过神,冲天怒火卷土重来。

她双手颤抖撑着地面站起,奈何身体不允许,刚到一半就无力跌坐在地,呕出一大口血,在地上溅开点点血花。胸腔心脏位置不断传来无法忽视的刺痛,大脑也像是被人用锤子不断敲打,双眼视物一阵黑一阵白:“怎、怎敢辱我至此——怎敢辱我至此!”

其他人全都在冷眼旁观。

唯独法师轻叹,抬手贴上她背心。

武气刚入经脉就知道她已经油尽灯枯,丹府位置只剩灰烬残骸,周身经脉也是碎的碎裂的裂,她今日死定了:“女君何必如此?”

中部盟军用人情利益绑架他们出战,出工不出力不就行了?天大地大还能有自个儿性命大?其他老油条不是观望就是在摸鱼,真正出功出力的都得填上性命。这又何必?

袁女君哪里听得进这些话?

法师看她眼角淌下一缕血泪,立刻闭嘴。

话又说回来,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嘴巴确实太恶毒了,真是哪里痛往哪里踩,还一踩一个准。要是自己的对手不是公羊永业而是即墨秋,法师觉得参禅多年的涵养也要崩。

他沉沉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说着闭幕盘膝而坐。

他捻着佛珠,正准备给袁女君念几遍往生净土真言——其实作为和尚的他不是很相信世上真有前世今生,也不信什么超度,只是念得多了心灵就能平静下来,权当安慰。

刚捻了一颗佛珠就无奈睁眼。

“对面这娃娃,实在忒狠,杀人诛心。”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刚才感受到天地之间出现一股非常熟悉的,独属于光阴箭的波动。已知当世唯一的光阴箭传人袁女君就在这里,气若游丝,这股波动自然不可能是她弄出来的。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天穹之上,青年戎装上的装饰随风飞扬。

在他上方天穹裂开一道口子,从中钻出一道几乎能脚踏大地,头顶苍穹的虚影。虚影身着华丽长袍,一手持弓,一手拨弦。

它跟即墨秋动作完全同步。

弓弦之中可窥月缺月圆,潮汐起伏。

圆月尽数钻入长箭,直指石堡。

法师等人:“……”

袁女君死死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天穹上这一幕,不敢相信这一箭会从他人手中看到。穷极一生的不可得,却是别人轻描淡写的一勾手。这让她如何面对,如何相信?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她大叫着抱头,声音刺耳尖锐。

直到在最鼎盛处戛然而止,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而就在她断气的一瞬,即墨秋也薄唇轻启,青年温和有礼道:“请赐教。”

背后虚影同样松开了弓弦。

箭矢离弦,无声无响。

一声嗡鸣将整片战场的响声强行压下。

风停,云散,天光破开一线。

光芒透过巨人虚影落在他的身后,镀上一层朦胧莹润的光。仅看这一幕还以为是哪尊天神降落人间,但作为直面青年的人,法师等人却清楚感觉到这一箭蕴含的杀伤力。

直觉告诉他们,这一箭不是冲着石堡守兵去的,完全是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要是接不住,会死!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刺激每个人的天灵盖!当即也不敢继续作壁上观。

包括法师在内的众人齐齐出手。

“竖子也敢在你爷爷跟前逞威风!”

十数道各色光芒从石堡方向直冲箭矢。

怪异的是二者相抵并未发生碰撞,更无预料中的爆炸。这支箭非常平静地穿透一众阻拦,直逼其中一人面门。后者想躲避却骇然发现自身气息被强势锁定,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台被什么东西穿透。法师心中骇然,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熟悉的少年被扎穿心脏,一箭钉在石墙上,双目圆睁,气息彻底断绝。

只是几个呼吸,少年身躯肉眼可见缩小,从少年,到稚童,再到三头身的婴孩儿。

最后连一具尸骨都没有留下。

只剩那件被扎在墙上的碎布墓碑。

即墨秋瞳孔微微一颤,似乎也很意外这一箭的威力,不过他没有多做迟疑,二度开弓找下个目标:“诸君勿慌,若今日箭囊空而君命未绝,便是天命,吾不为难尔等!”

罗三:“……”

光阴箭损耗寿元,哪里来的箭囊?

刚才那一箭的威势甚至超出他的固有认知,为何即墨秋这个娃娃会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还能马不停蹄开第二弓?

沈棠也意识到这点:“大祭司!”

即墨秋手一顿,还未满月的弓弦毫无征兆断开,弹开的弓弦打中他侧脸,留下一道几乎贯穿右眼眉弓至下颚的红痕,疼得他下意识闭眼倒吸凉气。不过,这变故不是因为沈棠那一句,而是——即墨秋抬头看着天穹,低头看手中银弓寸寸化成星星点点齑粉。

弓箭消失的同时,丹府奔涌武气也在直线下滑,很快从二十等彻侯跌落至十八等大庶长。裂开的天幕依次闭拢,顶天立地的人影也随之消散。即墨秋知道是“祂”作祟。

饶是即墨秋脾气再好也有些恼。

(╯‵□′)╯︵┻━┻

他破天荒有些怀念看他不顺眼的天道了。

天道顶多管他嘴,他敢有不恭就天雷警告一下,也不会真将他劈死,烦是烦了点却也无伤大雅。明明自己是凭本事作弊,如今这位“祂”撕了自己一张卷子又撕一张卷子。

即墨秋闭眸调整心绪。

气伤肝,不恼恨,胳膊拧不过大腿。

天大仇恨也要等殿下归位再清算。

敌人这边显然没有这份体贴。

他们被即墨秋第一箭震慑,又见天幕开弓第二箭,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绝望无力。谁知峰回路转,此子竟然在关键时刻被反噬自伤。此时不出手要了他命,那要等啥时候?

等他恢复过来,危及己身?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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