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罢晚饭后,何关与谷保国单独说话。
对于老上级谷保国,何关非常尊敬。
两人也聊起了楚奕同志。
当年正是楚奕同志带人送何关与妻子黄小兰,以及秦迪同志到青浦抗日游击队的。
“老楚要是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么出息,一定会高兴的嚷嚷着喝两盅的。”谷保国叹口气说道。
上海青东工委民运部部长楚奕同志,在一年前就牺牲了。
因为叛徒的出卖,楚奕被捕,受尽酷刑,双手双脚被砍断,依然破口大骂敌人。
敌人不仅仅残忍杀害了楚奕同志,还把烈士的尸骸喂了军犬,可谓是丧尽天良。
……
“我现在看到你,就想起了秦迪。”谷保国面色悲伤说道。
秦迪的牺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苦,他是一步步的看着这位年轻热血的同志,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秦迪英年牺牲,每每忆及,都不禁扼腕叹息。
听到谷保国提及秦迪,何关也是悲伤叹息。
秦迪同志牺牲后,《新华日报》曾经有一篇文章《妈妈》,讲述的就是秦迪同志的故事,读着无不痛惜流泪。
“我听说你们抓住了法租界的那个程千帆?”谷保国问道。
“对。”何关点点头,“程千帆是汪伪政权的将衔参议,是汪伪南京方面派到蔡政泽所部的特派员,这次蔡团起义,搂草打兔子,顺手把包括程千帆在内的几个所谓的特派员都一锅端了。”
“这个程千帆可是铁杆汉奸,我听说就是汪填海那个大汉奸都夸过他。”谷保国说道,“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程千帆?”
……
听到谷保国问起这件事,何关心中一动,便压低声音将程千帆愿意‘花钱买命’的事情告诉了谷保国。
“着啊。”谷保国一拍大腿,眼珠子都仿若在发光,“这可是一只肥羊啊。”
然后他就看到何关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我们有俘虏政策,不会杀他的,他难道不知道?”谷保国清了清嗓子,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我故意吓唬他,说要毙了他,他还一直嚷嚷着说自己是俘虏,我们要优待俘虏呢。”何关撇撇嘴,说道。
“不过,这家伙在投靠汪填海之前就极度仇视红色,杀害过我们的同志。”
“投靠汪填海、日本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无恶不作,是犯下血债的铁杆汉奸,我说我们对他这种铁杆汉奸是不会姑息的。”何关笑了说道,“这家伙是怕死的,生死间的大恐怖,他直接吓坏了。”
说着,他又说了程千帆知道自己要被枪毙,甚至吓得尿了裤子的事情。
……
“怂包,汉奸都是怂包。”谷保国冷笑一声说道,这种人他见了多了,游击队此前也抓过新亚和平促进会的一个铁杆汉奸,那人一被押解到他面前,就下跪求饶,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战士们痛恨那个混蛋,喊打喊杀,那家伙直接吓晕过去,也是尿了裤子的。
“怂包好啊。”谷保国看着何关,“阿关,这可是一只肥羊,既然他愿意花钱买命,那我们……”
“老队长,这可不是花钱买命,他程千帆说了,是他资源捐助抗日的。”何关赶紧纠正说道。
“对对对,对对对!”谷保国直点头,“是自愿捐助抗日的。”
“这件事我和陈指导员聊过。”何关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这种事并没有先例,我们是抗日队伍,又不是绑票的响马,这……”
“做事情不要这么古板么。”谷保国立刻说道,“不是说了么,那是程千帆这个铁杆汉奸良心发现,自愿捐助赎罪的。”
两人嘀嘀咕咕好半天,想到可能获得的诸如枪支弹药、粮食药品布匹等‘捐助’,不禁眉飞色舞。
只是到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这件事他们做不得主,一切得听上级领导的。
“穆开淮同志会连夜赶回上海,向易军同志汇报此事,并且电告茅山,请梅岭司令定夺。”何关说道。
……
一天后的半夜。
西爱咸斯路。
“一路上可还安全?”易军同志问道。
“日军士兵有伪军和汉奸特务的配合,大肆搜捕。”穆开淮说道,“若非我熟悉路径,提前避开,弄不好真的会出事。”
有好几次,他几乎是和敌人擦肩而过,甚至在路上还避无可避,遇到新亚和平促进会的手枪队盘问,好在他临危不乱,并且准备充分,安全蒙混过关。
易军同志看着风尘仆仆的穆开淮,听了他的汇报。
对于蔡政泽所部成功举旗反正,他非常高兴,蔡团起义,这等于直接在敌人对青浦一带的扫荡打开了一个缺口,对于此次反扫荡的胜利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并且,对于沪上一带的新四军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成建制的促成伪军起义,这对于整个江浙沪的抗战形势都是有着积极意义的。
……
“你们抓到了程千帆?”易军同志惊讶不已问道。
“是的,包括程千帆在内,汪伪政权派往蔡团的四个特派员都被一网打尽。”穆开淮说道。
他向易军同志汇报了程千帆害怕被审判处决,吓得要死,愿意‘花钱买命’之事。
“乱弹琴!”易军同志摇头说道,“我们是红色抗日武装,不是山大王绑肉票。”
“同志啊,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易军同志说道,“下次见到黄中原同志和陈克文同志,我一定要严厉批评他们。”
“尤其是陈克文同志,黄中原同志是连长,不懂郑智,陈克文同志是政工人员,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易军同志摆摆手,说道。
……
穆开淮顿时紧张,想要解释一番,却是看到易军同志虽然语气很重,但是,嘴角带着笑意,心中松了一口气。
似乎……易军同志并不像是他话里所说的那般生气。
“黄中原同志和谷保国同志也是出于提升部队的装备、补给考虑。”穆开淮说道,“这不是我们逼迫的,是程千帆愿意赎罪,自甘捐助抗日。”
“真的是他自己甘愿捐助的。”穆开淮‘唯恐易军同志不相信’,连忙说道,“真的,他是心甘情愿的,不让他捐助,他还会翻脸呢。”
然后,他就被易军同志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
“那个程千帆真的说了,枪支弹药,布匹药品,粮食都,都可以……”易军同志沉默了好一会,忽而起身,踱步,看着穆开淮,说道,“……捐助。”
“对对对。”穆开淮直点头,“长短枪,歪把子轻机枪,掷弹筒,粮食,布匹,药品,只要我们开出清单,他程千帆都,都愿意捐助。”
他看着易军同志,看到自己嘴巴里每吐出一样东西,易军同志的眼睛就亮了三分,他的心中就愈发有了谱。
易军同志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老顽固’嘛。
“甚至只要我们开口,那程千帆为了保命,估摸着连九二式步兵炮都能搞来。”穆开淮说道。
“行了,别吹了。”易军同志横了穆开淮一眼,“他程千帆是神仙啊,能变出九二式步兵炮。”
那玩意就连日军甲种部队都当做宝贝,每一门炮都记录在案,由炮队严密看管,程千帆是有钱有能耐,他也变不出九二式步兵炮。
穆开淮讪讪一笑,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牛皮吹大了。
……
“电台有么?”易军同志忽而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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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穆开淮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应该,应该也有的吧。”
“好了,这件事我会向茅山方面汇报的。”易军同志点点头,“至于如何处置程千帆,一切请茅山定夺。”
他看了穆开淮一眼,“蔡团与谷保国游击队方面,一定要做好隐蔽工作,这一次犹如在日寇的身上捅了一刀,现在日本人一定疯了一样到处搜索,务必做好隐蔽清野工作。”
“明白。”穆开淮点点头,“谷队长对青浦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有游击队的同志带领,敌人短时间内是搜不到的。”
易军同志点了点头。
……
上午八点一刻。
桂林。
八路军办事处。
鲁文化同志敲开了‘农夫’同志卧室的门。
“‘农夫’同志。”鲁文化将一份电文递上,“茅山梅岭同志急电。”
“噢?”‘农夫’同志有些惊讶,“梅岭同志?可是茅山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梅岭同志极少来电,若有来电,必然是大事情。
“是有变故。”鲁文化的表情有些古怪,“梅岭同志说,他们抓了我们的人,要我们付赎金。”
“赎金?”‘农夫’同志面露不解之色,然后低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连连变化,犹如开了染坊一般。
……
“‘火苗’被他们俘虏了……”‘农夫’同志哭笑不得,输得。
“江抗的同志说,程千帆被抓后,害怕被枪毙,吓坏了,愿意花钱赎命。”鲁文化说道。
‘农夫’同志沉默了,电报里有一句话‘惊恐万分,甚有吓尿之举’,还有一句话‘这位同志不容易’。
“‘火苗’同志太不容易了。”鲁文化低声说道。
“是啊,我们隐蔽战线的同志,不仅仅要在极其危险的环境下和敌人斗智斗勇,还要面临诸多误解和痛恨。”‘农夫’同志叹了口气,“甚至,还不得不作践自己。”
鲁文化也是鼻头一酸,是啊,‘作践自己’,这句话让他心中也是颇不好受。
他想了想说道,“即便如此,想必当时‘火苗’同志见到自己的同志,哪怕是他竟遭遇如此羞辱,也是内心欢喜的。”
‘农夫’同志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
“‘火苗’同志如此作践自己,应该也是为了更好的表现出自己贪生怕死,被吓坏了,这样的话,他不顾一切的要求生也就更加顺理成章。”鲁文化说道,“即便是后来敌人知道他‘花钱买命’,也有了解释和说辞。”
他对‘农夫’同志说道,“‘火苗’同志这次被我们自己人俘虏,属于突然情况,他的身份特殊,是必然要回上海的,而被赎回,则是唯一的‘活路’。”
“我明白,你说的我都知道。”‘农夫’同志点点头,“‘火苗’的身份特殊,极为隐秘,这就导致了无法和上海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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