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墓穴探秘（2）
越往墓穴里面走，九小寒越能发现一个规律：
在甬道两侧的岩壁上、地面上，每隔一段距离，这种距离有长有短，都会刻有同一种古兽的异形浮雕。
而，要是仔细过去查看的话，尽管，图案不一，但，好像就是同一种蚺身人面像，只是，姿势多样、表情丰富，而已。
但是，看得多了、注视地久了，九小寒又会觉得：
新看到的一些图案，似乎，和先前所看到的那些，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就犹如是，一个人反反复复地在写同一个字，可是，只要是写的数量足够多，反而，会变得，有些不认识这个字的感觉了。
九小寒深知：
在视力方面产生的错觉，最容易让人陷入某种沉浸式的幻境；而且，这种幻境，一时半会儿，还很难以自拔、从中摆脱；甚至，一些神志薄弱之人，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故而，九小寒开始逐渐有意识地，将自己的视线，尽量避开那些诱人致幻、图腾式的古兽浮雕。
与此同时，由于，有了刚才进入墓室第一道地面石板暗箭机关的前车之鉴，九小寒决定继续带着良子玉、沿着正中间的甬道往前走。
她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逆向思考方式，再一次成功地救了他们二人，躲过了左右两边地面突然出现的同时塌陷。
但是，这眼下，他们二人，正在身临其境、却不觉不知的第三道机关，貌似，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可是，殊不知，这种无色无味、早已失传了数百年的稀有毒料，竟然，被不知是什么人掺在了那些铜灯台的蜡烛之中。
其实，最令九小寒后悔的是：
不过，确实，还有，这第二种可能，那就是：
这种毒料，一直都在。
任由是谁，哪怕就算是在最舒适的床榻上躺上一百天、一动不动，身上只会剩下皮包骨头的一副去壳，基本完全丧失了行走的能力。
原本，那个在自己头顶上密封得严严实实、漆黑无比的棺材盖，已经敞开着一大半，歪斜地架在棺材边缘。
就算是，那个时候，在这条甬道中，早已经充满了这种释放出来的毒料；由于受到了外面那层厚厚的棺材板的防护，哪怕是上面还有个非常小的通气孔，皇甫翊也并没有吸入什么那种无色无味的致命气体。
哎！怎么说，都还是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啊呀！
对比一下，十年前后，这蚺帝墓可能存在的变化，皇甫翊的初步推断，是这样的——
那么，他们仨为什么都没事儿呢？！
最有可能，十年前，那一次，这墓穴里是没毒的；此刻，这一次，被人提前放了毒。
只不过，抬着他那副棺材进入这座蚺帝墓的八位死侍，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可，非常奇怪而诡异的是，他的全身，虽然始终能够感到彻骨的寒冷，衣服却是干干的，并没有任何冰水残留的痕迹。
十年前？
是在做梦，还是幻境？
就在恍恍惚惚的这一瞬间，皇甫翊仿佛猛然产生了，一种回到过去、身临其境的绝对真实感。
这个男人，既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满口都是“造福百姓”之堂皇官言的义安郡城主皇甫若舟；
皇甫翊再熟悉不过了，曾经，就是在这里，他被囚禁了长达三个多月、整整一百日之久。
而且，甚至，直到现在，皇甫翊也都不太清楚：那八个人，后来，究竟去哪儿了。
无色无味的毒料或毒气，本就很不常见；倘若是，十年前甚至更早些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也是极为可能的。
这一次，她又让那“狼弟弟”良子玉，跟着自己一起陷入险境了！
只不过，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
但，关键的问题是，究竟是左边石壁附近更安全呢？还是右边石壁附近更安全呢？
这个答案，应该只有机关的设计者才能够准确地回答出来。
前一天心口与腹部的旧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第二天，就又被人再次割开……
比如，那硫岩石壁、浮雕染料、铜制灯台、残烛蜡油……
所有，的的确确，是九小寒疏忽大意了。
只见，他们两个人，都在无法自控地越走越慢。
但是，想要保证上千年的毒，一直不失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刻自己的身体距离九小寒如此之近，却没有出现先前那种心跳急促、气血混乱、燥热难耐的情况。
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此时此刻，这种毒料又会随着未燃尽的蜡尾和蜡油，淡淡地挥发而出、散布在了这条墓道里。
任凭他们二人中的哪一个，失了足掉下去，恐怕是，都得落个“万刺穿身”、血溅当场的无救结果。
除此之外，还有，最太不可能发生的第三种情况，皇甫翊也想到了，尽管，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墓道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毒。
毕竟，当初，十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他可是活生生地被他亲爹捆绑在棺材里、由八个五大三粗的哑巴死侍给抬进来的。
“那人”或者是“那些人”，他或者他们，居然，能够对这座千年古墓如此了如指掌，想必，能力都不一般呐。
没错，最后的最后，他的离开，只能用“爬”，来形容。
直到，他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六哥皇甫安，渐渐地由危转安，重新能够生龙活虎地活下去了，皇甫翊才获得了爬出这座坟墓的机会。
而，这“毒”，会让体内混杂着离勿仙魂、容啸妖魂的皇甫翊，越来越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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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九小寒不知不觉地闭合上那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失去神志的前一刻，她对于自己有惊无险地闯过那两关之后的疏忽大意，也感到了十分的后悔。
就在还继续往前迈步的途中，九小寒和良子玉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不知不觉着，便瘫软倒地，全身再也动弹不得了。
只不过，是需要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或者，必须要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作用下，毒性才会被化解掉。
所以，对她来说，这奇香，便是最无色无味的“毒”了。
再比如，霉苔菌藓、铁器湿锈、运棺朽木、陪葬杂物……
与常人不同的灰眸蓝瞳，且具有超凡的夜视、远视异能，以及，熟能生巧的“平步青云”之法，助益了她不少！
而，后来，他自己皇甫翊，他亲生父亲皇甫若舟，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皇甫安，都曾经在这蚺帝墓里出入过。
因为，毕竟，她自己的体味儿，九小寒是压根儿就闻不到的。
此刻，纵使她再想做什么及时挽救的措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对于这条甬道的印象，皇甫翊却还是大致记得一些：
那个时候，他被抬进墓穴之后，从那个通气的小孔里，躺在棺材里他能够隐约看到这一路上影影绰绰、忽明忽暗的烛光。
更何况，在那一百个暗无天日的黑夜里，皇甫翊没有一刻不承受着身心剧痛的折磨之中。
皇甫翊，恨透了这个鬼地方；可，死亡与逃离，对他来说，都是同样难于登天、无法实现的事情。
再比如，被光源照射的情况下。
说不定，恰恰就是九小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极其吸引妖性的奇香，和这墓穴之中所特有的一些气味混合在了一起，才产生了此种致毒的效果。
第一种可能，就是：
与其呐，去和老天爷“赌”一次正反面，倒不如，继续按部就班地继续走中间呢。
他，也不是清心观观主、常年被御用的“猎卫道人”无为子；更不是那位名满义安、游医天下的“八方大善人”九世堂堂主。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他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就连九小寒也很快地发现，她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有些异常起来了。
借着从棺材以外不知被放在什么位置的几个火把或蜡烛的微弱光线，皇甫翊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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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从另一角度来说，皇甫翊同样没有任何提前的防备，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至于，这些毒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是为了防范那些恶意闯入的盗墓贼，还是另有他用呢？
比如，和蜡烛一同燃烧的时候。
从这一点来看，九小寒是极其智慧、机敏的。
皇甫翊自始至终都在，按照“良子玉”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毫无纰漏地表现着：
而且，自己小小的身躯，就平躺在十年前的那口破棺材里面。
只不过，明箭易躲、暗毒难防啊……
然而，只可惜，自己的左手被压在了良子玉的后背下，动弹不得。
他，紧紧地挽着九小寒的胳膊。
然而，他更恨透了，在那一百天里，那个始终穿着黑色长袍、带着獠牙古兽铜面具、从不以真容展示的老男人。
说不定，就是几千年前，这位叫做“蚺帝”的墓主人，生前担心被后世人挖坟偷盗，故意让墓道设计师这样设计的。
对于，在这座历经千余年的古墓道穴里，在此种地下密闭而阴腐气息浓重的环境之中，残留着些许的蜡油味道，九小寒本以为，这是很正常的。
当年，他，还能够留有口气儿，从这深藏地下数千年之久的蚺帝墓里，活着出去；恐怕，也是幸得于，在他体内一直同生共息的、那两丝相互纠缠不休的仙、妖双魂了。
渐渐地，也越来越能够感觉到，自己周身乏力、呼吸不畅、头脑昏沉、唇齿麻木；直至最后，彼此都说不出来半个字了。
甚至，凭借着自己足够极其灵敏的嗅觉，九小寒完全可以区别出来：
除了天然的硫磺岩石、浮雕染料、铜制灯台、残烛蜡油挥发出来的气味之外，还有，发霉生菌、铁器湿锈、运棺朽木、陪葬杂物……等等多种味道。
即便是，从来都看不到对方的样貌，但是，皇甫翊就算是死，自己也始终都会记得对方的声音。
良子玉看不见塌陷之下是什么，九小寒却分辨得清楚，地宫的下一层树立着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会儿微微倾侧、跟在她身后半步之遥的位置；一会儿又主动往前蹭了蹭身子，挨向了她的肩膀。
第一道机关，或许会让后来再跟进来的人，误以为中间的步道不会安全，会下意识地躲到靠近墙壁的位置去。
已经中招、昏倒在了良子玉臂弯里的九小寒，此刻，根本来不及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此外，那些机关，也自然是，早就被人提前都先给卸掉了的。
九小寒倒在早已经不省人事的良子玉那瘦瘦的臂弯里，右手本还正想要去解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条“仙柳藤”手链。
比如，可能会改为背部贴着左、右两侧的墙壁，向前侧行。
换句话说，在皇甫若舟、那些死侍以及装着皇甫翊的那口破棺材进来之前，应该是，早就已经有人提前为他们布置好了里面的这些器具的。
这些镣铐、这口棺材、这个墓室……
然而，只可惜，这一回，她既没有闻到，此前曾在蚺池附近闻到过的那一股股刺鼻的黏酸味儿；她也没有闻到，以上那些墓穴里应该有的气味之外的异常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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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盆冰冷的雪水狠狠泼在脸上、再次醒来之时，皇甫翊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再次遭到了禁锢。
因此，对于任何一个闯入者，两边隐藏的毙命风险，是一半一半的。
因为，这三个人，在他的棺材周围出现的时候，都是从来不带面具的。
似乎，在无为子道人和那位九世堂堂主看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担心：
未来，有朝一日，这位“翊七小郡子”会把“向他们一一复仇”，来当做了自己余生、比“好好活着”还要更为重要的一件大事，来办！
每每，当墓室角落里那些微弱的火光开始明暗晃动的时候，当皇甫翊看到，那张古兽面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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