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维克多·雨连夜坐飞机回了法国。
一下飞机, 他就被亲自接机的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搜身。
除了位高权重的波德莱尔,没有一个巴黎公社的职员敢这么干,大眼观鼻、鼻观心, 当作没有看见苦笑连连的雨先生。
波德莱尔得到了三样物品:一枚旧戒指、一张画像、一本诗歌集的手稿。
金色波浪卷长发的“恶之花”先生了个响指。
“把尊贵的雨先生带去检查眼科。”
“之,待法国异能力界的欢呼,庆祝雨先生的回归。”
他转过身, 冷笑道:“忘了告诉你,莎士比亚已经在英国接受隔离,希望他能患上法国最新的传染病, 这样就能让英国一丢脸了。”
这一一个“雨先生”, 而不是“维克多”的称呼, 维克多·雨心自己偏帮爱斯梅拉达的行为过火, 得罪了波德莱尔,他也不否认,微笑着跟着了。然, 没有超出维克多·雨的预料,在波德莱尔的“好心”帮助下,自己被回归法国的事情缠身, 被隔绝了与爱斯梅拉达的联系。
维克多·雨在见完法国元首,忙碌至极地见了许多同僚和政客, 在喘息的空隙里,他只能希望江户川乱步能把“心”的意传达给爱斯梅拉达。
【爱斯梅拉达, 我仅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戒指藏在我这里。】
维克多·雨摘去手套,手套下的手指戴着普通的戒指, 令他躲过了搜身。若是把戒指取下来,去看戒圈内部,便可以看见上面刻着“麻生秋也”的名字。
这是麻生秋也送给阿蒂尔·兰波失忆前的第一枚戒指, 承载着最多的信息。
波德莱尔的脾越坏,他越不敢直接把戒指上交。
他的心底多少有一点猜测。
不太妙。
无论是谁替身谁,是谁爱错了谁,他希望爱斯梅拉达能将错就错地幸福下去。
回归法国高层,却暂时没有人手的维克多·雨选择高调中的低调,不与七年身居高位的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对着来。私底下,他去见了受到监视的伏尔泰一面,两个品格高尚、性情合得来的老朋友面面相觑,皆是大笑了一。
“维克多,你居然能活着爬出巴黎圣母院?”
“伏尔泰,你提前进入养老状态?”
在他的背,门外亲自赶过来、负责监视伏尔泰的雅克·卢梭冷笑,倒是没有去破坏见面的氛,毕竟维克多·雨能恢复正常是大期盼多年的事情。
伏尔泰眼巴巴地瞅着门:“卢梭是不是来了?”
维克多·雨耸肩:“我不清楚你闹么矛盾,雅克不想进来。”
伏尔泰压低音求助道:“朋友,亲爱的维克多,帮我多劝几句卢梭吧,他不止是跟我生了很多年,还不让我喊他的名字了。”
维克多·雨拍了拍伏尔泰,手下的力道不轻。
“是男人就承担责任吧。”
七年前,维克多·雨只敢和威廉·莎士比亚一划水,而伏尔泰胆大包天,疑似加入了“七个背叛者”的组织,协同其他人绑架了法国上一任的元首。
“我虽然无法认同你的行为,但是我道,我都希望世界变得更好。”
“哈哈,不愧是维克多!”
伏尔泰一扫养老状态下的淡然,精神抖擞。
雅克·卢梭听得满头青筋。
他捏紧了拳头,要不是自己亲自来监视,这些话就会被传出去了。
到时候维克多·雨也别想洗干净污点。
你两个混蛋!
另一边,把屁股歪了的维克多·雨丢出去的波德莱尔没有休息,为了心爱的学生,这位老师马不停蹄地派人调查手里的东西,得出了一个结论:金发蓝眼的男性,诗人,年龄比麻生秋也一岁,名字是“兰波”。
针对旧戒指,情报员只读取了一段没头没尾的爱情。
针对画像和诗歌集,情报员读取到了麻生秋也动笔时候浮想联翩的感情,仿佛在对方的脑海里有一个朦胧的金发诗人在大笑,写下华美的篇章。
轮到占卜师不靠谱的占卜,波德莱尔已经不怎么在乎内容了。
他基本上确定了答案。
麻生秋也认识的“兰波”要么是保罗·魏尔伦扮演的人,要么就是保罗·魏尔伦的克隆基因提供者、下落不明的本体!
波德莱尔目光深邃地凝视a4纸张上的简笔画,想要把发色盯出一个洞。
假的成不了,的也成不了假。
麻生秋也会一直认错吗?
在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沉之间,负责调查保罗·魏尔伦有没有购买过“让·尼古拉”的诗歌集的巴黎公社职员回来了,波德莱尔道:“调查结出来了吗?”
对方恭敬地说道:“巴黎的书店里,有魏尔伦先生两次购买的记录。”
波德莱尔敲了敲桌,“出去吧。”
无需电话魏尔伦。
作为老师的他逐一阅读过阿蒂尔出版的诗歌集,如麻生秋也让阿蒂尔补全的诗歌集是魏尔伦的作品,魏尔伦不可能看过诗歌集没有反应。
诗歌集手稿上的残篇,不是保罗·魏尔伦的作品。
难道的是阿蒂尔的作品……?
波德莱尔与人类一样习惯往坏的方向猜测,但是在关键地方巴不得是误会。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上当受骗,更不希望人生一期一会的爱情是梦,与卡西莫多对爱斯梅拉达的感情那样……梦醒过来,发现都是自作多情。
波德莱尔用这段时间把麻生秋也的作品也看完了。
进行有限的了解,他静下心,回忆自己认识的麻生秋也,伸出撩过许多情人、也杀死过背叛者的右手,圆润的贝型指甲优美,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杀伤力。他将掌心放在了麻生秋也写给阿蒂尔·兰波的《法国文豪成长记》上,食指与拇指相抵,指骨说不出的性感,仿佛在凭空捏住了么妩媚迷人的事物。
“让我看一看,你的‘恶之花’吧。”
异能力的世界用异能力解决,他不能再拖延下去,片面就片面一点吧。
波德莱尔发动了自己异能力的衍生能力——侦查人心,判断善恶,以花的形式展现出这个人内心深处的实。
“一个阿蒂尔中最好的爱人,维克多调查优秀的爱斯梅拉达,愿意用金钱救济比埃尔·甘瓦、引导他人追逐艺术的麻生秋也究竟是么模样?”
“你的表象掩盖的内在——”
“是谎言者的丑陋,还是一往深情的单纯?”
“恶之花”在波德莱尔的手指间构筑出来,花香馥郁,充盈在空里,不是他所闻过的任何一种味,泛着爱情独有的酸甜苦辣。
波德莱尔的瞳孔紧缩。
画面不是想象中的任何模样。
这是一支……根茎脆弱,奋力生长,扭曲绽放的“恶之花”!
花不成型。
爱在癫狂。
无人晓的一面暴露,麻生秋也的精神早已岌岌可危!
这不是强大耀眼、花瓣雍容的花,只有那么几片染上黑污的血红花瓣、一两片枝叶,不肯凋零,不肯被扭曲得弯下花枝的“恶之花”。它既不单纯,也不健康,甚至有一点畸形儿没发育好的丑陋,自卑地卷了叶片,宛如另类的玫瑰花,为了绽放,快要抽干了自己。
但是波德莱尔从它身上看到了另一种美。
丑陋的美。
扭曲的美。
自卑而自傲的矛盾体。
波德莱尔用左手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边缘干枯的花瓣,以为会碰下碎屑,“恶之花”轻微地颤了颤,继续向上生长,花瓣极力地舒展,渴求着阳光。
波德莱尔往办公室里唯一阳光射进来的地方放过去。
“恶之花”沐浴在金色的暖阳下。
花枝仍然无法站直腰。
似乎变美了一些,又似乎一成不变,安安静静的展现自己疯狂的美。
波德莱尔低叹道:“是这样吗?”
你是道的。
爱着的人不是正的阿蒂尔·兰波。
波德莱尔把它取下,发现是漂泊无根之花,怜悯了一分。
他把今天的鲜花与水倒入垃圾桶,将“恶之花”插/入了自己办公桌的花瓶里,想要看它可以脱离自己盛开多久。
水没有用。
能让它从畸形中汲取到营养的是爱。
这一天,波德莱尔在工作之中都忍不住观察它,巴黎公社总部的职员都闻到了一丝奇异的花香,春心萌动,忍不住想下班去约会了。
……
阿蒂尔·兰波的容貌不能在外界出现。
阿蒂尔·兰波便与秋也商量之,把卡特琳约到了临时租住的公寓。
时间定在了十月十九日。
他还有一个的、不能说的秘密:自己作为兰堂,生日是一月十日,而他出生的年龄其实是十月二十日,比乱步君的生日早一天。
之所以不想提及生日……
阿蒂尔·兰波瞅了瞅麻生秋也睡在枕头边的容颜,欲言又止,眼中泛了一丝忐忑。亚洲人就是青春美貌,没有自己显得那么成熟,每次听见爱人夸奖自己是法国美人,他就很想对男人说一句——你看看你自己啊!
麻生秋也今年二十八岁,明年一月十日二十九岁。
阿蒂尔·兰波在日本的假身份是二十七岁,比秋也要一岁。
可是他的实年龄是二十九岁。
再过不久。
马上三十……
阿蒂尔·兰波的眼神放空,无法想象自己会有苦恼年龄破三十岁的一天。
不行……必须保养,否则自己羞于假装年龄啊。
不像是呼呼大睡的秋也,阿蒂尔·兰波睡不着,拿手机看法国的最新讯息,看到老师发来询秋也有没有精神或者心理上的疾病,心中咯噔了一下。
老师的题太奇怪了。
阿蒂尔·兰波想到老师的异能力,不敢隐瞒,斟酌地发送信息。
【秋也的精神状态挺正常的,睡在我身边,我唯一道的是秋也在十六岁时父母双亡,精神遭到过击,辍学了,记忆有一些紊乱和模糊。他没有异能力,为了自保和躲避父母的仇人,不得已在高中的时候加入了港黑手党,之生活得比较压抑,对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再说出来。】
发送完毕。
阿蒂尔·兰波待老师的回复。
波德莱尔给了他一句话,让他安心休息去了。
【早点睡,不要熬夜,我已经检查完毕,过几天把物品归还给你。】
咦?
老师没有再怀疑秋也了?
阿蒂尔·兰波去看黑发男人搂着自己的安心睡颜,心软化下来。
这个人纵然有隐瞒自己的,也肯定会偷偷害怕吧。
害怕自己离开他……
阿蒂尔·兰波把手机放下,没有了刺眼的光线,卧室里一片昏暗,与自己在日本别墅的里没有太大的区别,闻到的都是秋也的息。
晚安,秋也。
我在法国的巴黎同床共枕,我生日的那天,一吃火锅。
我的愿望就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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